“姜姑娘!”柳淨儀黯然道,“我知道如兒她得罪過你很多次,我也有很多次都覺得不想再管她了……可她畢竟是我打小一塊長大的表妹,我真的做不到對她見死不救。所以才舔著臉過來,求你救救她。”
蘇芮兒不願意再聽了,徑直轉身回了屋子裡。
這男人……真的是沒救了。姜寶青心中冷冷的下了斷語。
算了,看在柳明安的份上。
那位柳將軍,自打回了京城,沒少幫宮計的忙。
“你先說說她的病症吧。”半晌,姜寶青終於鬆了口,冷冷道。
柳淨儀大喜過望,忙道:“如兒她這些日子一直失眠,精神萎靡,食慾不振。我不過十日沒去她家拜訪,再去時,就見著如兒她形如枯木,一會兒喃喃自語,一會兒又瘋了般似的哈哈大笑。她家裡頭已經請了好幾個大夫了,脈象上顯示她的身體並沒有什麼問題,然而換了數個方子,都沒什麼用……眼見著整個人就要油盡燈枯了。”
姜寶青微微皺了皺眉頭。
龔雅如這症狀,倒是有點像典型的“相思病”了。
“相思病”並非只是戲謔的一句話,這其實是個統稱,準確來說,這“相思病”的一些外在表現,都有些抑鬱的傾向。
又聽柳淨儀描述了幾句,姜寶青幾乎就已經確認,這龔雅如得的是相思病了。
“這病,我是無能無力的。”姜寶青冷冷道,“她這是得了相思病,其實這也算得上是一種精神病了,嚴重的時候不僅僅會失眠,食慾不振,甚至還會導致躁狂,抑鬱,妄想之類的。”
“相思病?”柳淨儀有些難以置信,然而這話是姜寶青說出口的,他又不得不相信,“這病……不會危及生命吧?”
姜寶青道:“自古至今,因為這相思病鬱鬱而終的人,還是挺多的。”
柳淨儀看上去有些天人交戰,他有些猶豫,又帶著幾分懇求的喊了聲“姜姑娘”,姜寶青極為罕見的對著柳淨儀生起了氣:“你閉嘴!柳公子,我希望你能知道什麼叫分寸!首先,你心裡清楚的很,你那好表妹是因著誰得的相思病,那是我的心上人,怎麼,你想讓我把心上人讓出去,借給你那好表妹一解相思嗎?”
姜寶青罕少動怒,這會兒整張小臉都繃了起來,看著便是生氣了,柳淨儀又慚又愧:“姜姑娘,我……這,實在是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也不是讓你把宮將軍讓出去,就讓宮將軍去看如兒一眼,可以嗎?”
“行了也別說什麼浮屠不浮屠的了,”姜寶青冷冷道,“我不信那個。你心裡也清楚,依著龔雅如那性子,是看一眼就能滿足的嗎?到時候她嚐到了甜頭,只會要死要活的拿著自己的命來逼迫別人。”姜寶青說到這,大概是氣極了,甚至還笑了下,只是那笑,冷冰冰的很,看著反而像是最毒的嬌花,“我根本就不在意她的命,她愛死不死,愛活不活的,我憑什麼要因為不在意的東西而掣肘?……她把宮計當成什麼了?你把宮計當成什麼了!”
柳淨儀被姜寶青說得幾乎恨不得鑽到地底下去。
柳淨儀拱了拱拳,十分羞慚道:“姜姑娘說得極是,是在下過分了……只是,還望姜姑娘點撥,如兒這病,當真沒別的法子可以治了嗎?”
姜寶青見柳淨儀這認錯態度還算誠懇,哼了哼:“配副安神的湯藥,她若不喝就給她灌下去。讓她自己認清現實,宮計連一絲頭髮絲都不可能喜歡她,讓她注意力轉移到別的地方去,別鑽牛角尖了。”
柳淨儀嘆了口氣,又有些怔怔的看了那關上的房門一眼,眉眼之間的疲色,一下子看著像是老了十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