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人低著頭哭泣,良久都未說話,對於陌靈他們在清楚不過,逸軒經常向他們提起她,也表露過對她的愛意,他們知他有多愛她。
四國大亂,他第一時間陪她入戰場,走前給他們寫過信,說他欠樂平郡主兩條命,此後必定用命去還,此行去沙場生死未卜,他以把生死置之度外,若死去讓他們莫要難過,他以準備好迎接自己死或生的結局。
結果他的結局並不是生,而是死,可縱使他因陌靈而死,他們卻一絲都恨不起她來。
因這是他早就做好的打算,他在入戰場那刻,就以打算用命去護樂平郡主。
但終究他是因她而死,他們不恨她,卻不知該如何面對她。
就在族人遲遲不回話時,王巖從地上站起,他用袖子擦去眼淚,哽咽道:“我要繼續助姐姐。”
張丹丹有些錯愕,機關族他最小,也是最為黏軒哥的那個,她以為他會沉浸在軒哥的悲痛中久久不出,怎想他是率先出聲的那個。
壓下心裡悲痛,起身摸了摸他的頭,紅著眸子道:“我也選擇繼續助阿靈。”
王巖不停的擦著淚卻擦越多,抽泣道:“雖然我很難過,可姐姐……姐姐還在等著我們,她一直在等著我們,在這緊要關頭,我不會捨棄她,我也不會恨她,因為她是那麼溫柔的一個人,是那麼好那麼善良的一個人,她值得別人為她犧牲性命,若是我,我也會為她擋刀。害死軒哥的不是姐姐,而是夜軍,真正的仇人是他們,我要繼續給姐姐製作武器,早日送到她身邊給軒哥報仇。”
他一邊哭著臉上帶著掩不去的悲痛,可卻是那般的堅強。
他本是年紀最小的一個,該是最該安慰的那一個,卻壓下心裡的悲痛,出聲來安慰他們。
張丹丹溼潤著眸子摸著他的頭,一直以為巖巖是最需要安慰保護的那個,可他在不知不覺中以成大,且是那般的堅強,比他們這些大人都要堅強。
族人深受感染,強壓下心頭悲痛,齊齊出聲說繼續助樂平郡主,如巖巖所說,他們的仇人不是樂平郡主,而是夜軍,只有擊敗夜軍才能為逸軒報仇,才能阻止世間每日無休止的死亡。
眾殺手見次,再次單膝跪地,“多謝機關族大恩,我等替主子跪謝諸位!”
多麼善良的一族,沒有因神機公子的死,而去恨主子,反而繼續鼎力相助,卻被世人傳為惡魔一族,真是不公!
族人紛紛扶起眾殺手,哽咽著搖頭。
張老:“信上所說,郡主如今以撤離大山,在夜國境內四處逃離,已經沒有時間去做足夠的弩弓車,接下來一半人去做**筒,一半人人去做弩弓車,弩弓車能做多少便多少,主要製作**筒,在月底我們帶的**筒材料剛好能做完,月底出發與郡主匯合。”
王巖抽泣道:“對了,**筒的木筒子做的比原先大一些,用量不變,但爆破時的面積會加大,在戰場比較適用大面積爆破。”
族人收起傷感,點點頭而後出了屋子,繼續去做武器,眾殺手也跟著他們去幫忙,**筒活精細,幫不了忙,原先跟隨***弓車族人的殺手,紛紛去尋其他族人幫忙。
一千多人把悲痛化為動力,製作速度越發加快。
張老提筆給陌靈回著信:郡主安好,軒兒一事以知曉,我族人萬分不捨與悲痛,可四國戰亂不休,我等無暇繼續悲痛,為了幫軒兒報仇,為了早日結束四國戰亂,我等必定傾力相助,約莫月底與郡主匯合,在此期間請注意安全。
約莫在晚上八九點左右,老鷹飛回陌靈行走的路線上,他們在一處空地安營紮寨,見到老鷹將士忙攔截,匆匆拿給陌靈。
陌靈看完後,握了握拳,必定不負諸位厚望。
找了夥伴們告知此事後,做著部署:“機關族人繼續相助,且月底與我們匯合,等魅影石風回信後,我有兩個打算,一,若山中無人駐紮,那便讓夜千傲駐紮山中,我們找隱藏處,躲到月底出發大山,與機關族,夜千傲匯合,屆時就是反擊之時。二,若山中有人駐紮,我讓魅影石風撤出大山,在夜千傲到大山的必經之路上攔截,帶領夜千傲來我方隱藏處,躲到月底進軍大山。”
頓了頓,又道:“這兩三天裡阿金,楚郎帶領軍中剩餘殺手,兵分兩路去找隱藏處,我們一直會沿前方行駛,兩三天無論沒有找到,都返回與我們匯合。還有待與機關族人匯合,他們置身於戰場中,他們的性命為第一,無論身處何等險境,他們的安全也要放在第一位,誓死也要保護他們。”
眾人點頭,表示收到。
“那我與小朗現在就出發,小陌,小心。”阿金說完,拉起打瞌睡的楚郎就走,帶上食物,兩人各領一千多人,分別從前方左右兩側駛去。
一夜過去,二月十一,陌軍繼續向前進,中午停下吃飯而後趕,晚上安營紮寨,一整天都未遇到夜軍或百姓。
可在二月十二日中午時分,陌軍朝前行軍的時候,在一處分岔路口,無意遇到路右側十來名百姓,他們揹著包衣衫襤褸的,看似是逃荒的百姓。
突的看到陌軍,大叫著驚慌失措的轉身跑,可沒兩下就被葛昊帶著將士攔下,押到陌靈跟前,為難道:“陌帥,怎麼辦?”
十名百姓顫抖著身子,跪地不停的磕著頭,“軍爺們,我們只是逃荒的百姓,一生都安安分分,一點兒壞事都未做,求軍爺們放過我們!”
“軍爺們,求您們放過我們,我們決不上報到都城。”
“求各位軍爺放過我們!”
“您,您是樂平郡主?樂平郡主啊,草民一直敬仰著您,求您大發善心繞我們一命!”
玄蒼以掏出了毒,準備時刻下毒,“小陌,是殺還是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