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學著那些書生的模樣,擺起了小攤,給別人寫寫書信,賺著微薄的銀子。
人生再一次變得孤寂。
還有與老奶奶在一起的時日那些夢魘已經消散,如今她去了,藥谷那些噩夢又每夜每夜的折磨著他。
每當他坐在小攤前,看著來來往往的人群,還有開心的三口之家,說說笑笑的三五好友,總覺得他的人生了無生趣。
獨自一人活在這世上,真是折磨。
擺了幾天小攤他便收了攤,想離開京都,在他離開的時候他無意間來到了陌靈的店鋪前,看到了她的臉。
她臉上帶著發自肺腑的笑,還有對生活的熱愛與期盼,那是他所追尋的笑,可自己卻沒有的。
他經歷了很多,遇見了很多人,他們多少都會抱怨,抱怨生活的不如意,種種。
可他第一次見到沒有任何負擔的笑,那笑很純粹,好像她過的充實,人生很精彩。
那一刻他很羨慕她,羨慕她那對生活毫不保留的熱愛。
聽聞她招賬房先生,鬼使神差的便去了,她看見他,沒多說什麼,便留下了他,他們才見過第一面,她卻毫不保留的信任他。
那時腦海裡迴響著老奶奶的一番話,人活在世不會永久的孤單,總會遇見信任你的朋友。
原本想離開的他,留了下來,在她的店鋪當起了先生,好像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他孤單慣了,也不想在孤單下去,他慶幸他當時的選擇。
在烤鴨店每天過的都很充實,那群熱情的夥計,還有熱愛生活的她,他們猶如救命稻草般,讓他麻木的心,在一次跳動了起來。
掃去了他孤寂灰白的人生,讓他的世界變得光亮。
木清說完自己的故事,眸子掃向陌靈,“說實話自從老奶奶去了,我感覺活在世上每天都是折磨,天下之大卻獨自一人,那種感覺能讓人瘋掉。要不是你跟店裡的夥計,我想我已經去尋老奶奶了。”
陌靈聽完他的故事整個人都呆愣住了,第一次見沐清時,他整個人冷冷清清,沒想到那時的他已經有了死的念頭。
她瞭解那種感受,世界之大隻有自己一人,被自己的親人拋棄,殘忍以待,孤零零的活在世上,好不容易遇見拯救他的老奶奶,可她不久就去了。
人有了溫暖便會貪戀溫暖,溫暖沒了,人會受不了自己的世界再一次孤寂,那種感覺真是比死都難受。
她經歷過所以她感同身受。
可…沒想到藥谷是那麼殘忍的一個地方,披著美麗的外表,內心卻骯髒至極!
眸子看向沐清,拍了拍他的肩膀,“需要我做什麼,儘管說。”
沐清笑著搖了搖頭,“我遇到了信任我的朋友,我已經不會在向之前那樣孤孤單單了,你長命百歲便可。”
那樣,有了來自朋友的溫暖,他的人生會一直光亮下去。
說實話他是懦弱的,懦弱到需要朋友才能活下去,可他又是幸運的,他遇到了拯救他的亮光。
倆人相視一笑,臉上浮現對生活的嚮往。
陌靈又拍了拍他的肩膀,沐清他從小過著煉獄一般的生活,她前世何嘗不是在世上孤單一人,要不是小苗跟院長,她想她會變得跟沐清一樣。
只不過沐清他有家人,卻被家人拋棄,這點他的人生是殘忍的。
可在哀聲怨嘆之前的生活也於事無補,現在已經好起來了。
以後生活會更加的好。
“嗯…抱歉,之前騙了你不是我的本意…我只是不願提之前的事,我…”沐清還沒說完,朝被陌靈打斷。
“朋友之間不談抱歉二字,我在不知道事情的情況下,我還氣過你對我說謊呢,咱倆扯平了。”
沐清嘴角勾了勾,“嗯,朋友不談抱歉二字。”
陌靈忽的想到了什麼,小心翼翼試探道:“那…我有個疑問,既然曼陀這麼冷酷無情,可她怎會對你好呢?”
沐清搖了搖頭,“說實話我不知曉,曼陀一直對我不管不問,任由谷裡的人打罵我,在我三歲某天晚上的時候,她突然去了我的房間,跟變了個人似的,對我噓寒問暖很溫柔,那時我怕她,怕她打我罵我,見此她走了,可第二天又來了,給我帶了許多吃的還有穿的,見我怕她,她也不靠近我,只是遠遠的對我笑,對我說話。”
陌靈一怔,“你確定那是曼陀?會不會是其他人?”
沐清搖了搖頭,“她是曼陀,在藥谷無人敢冒充曼陀。”頓了頓,繼續道:
“就算她對我溫柔我也不敢靠近她,她也不打我罵我,一直很溫柔。從那以後曼陀奶奶每天都會去我那裡,問我今天有沒有人欺負我,有沒有受傷,如若我受傷她會給我包紮。那時我以為她願意對我好了,我卸下了防備,每天等著她過來。她教我識字,教我武功,晚上的曼陀奶奶就像是另一個人般,溫柔,性子很好,可她也只有晚上過來。”
“有天白天我想見她,開開心心的去了她那裡,可那時的她不在像晚上那般溫柔,她又變成了那個殘忍的曼陀,她罵我,罵我賤種,然後把我深刻出去。那時我在門外哭著喊她奶奶,卻換來一句賤種不許叫她。後來晚上到來,曼陀奶奶去了我那裡,我害怕的蜷縮在一起,她卻溫柔得抱著我,給我包紮傷口,說以後白天不要去找她,白天的她不是真正的她。我不明白她話裡的意思,可看著曼陀奶奶又恢復了溫柔,我記下了,白天沒有去找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