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心下令將這群被趙國人放回來的奴隸通通殺光,可這畢竟是整整七千個奴隸,數目實在太大。即便墨蘇棄狠辣無比,也難以下達這樣的軍令。
而且還要考慮那些部族首領們的感受,畢竟這些奴隸的歸屬權還是屬於那些部族的。
命令奴隸們自殺性地襲擊白祁山是一回事兒,自己揚起屠刀肆意砍殺奴隸又是另外一回事兒——即便那些部族首領們都處於自己的控制之下,墨蘇棄也不願如此刺激他們的底線。
墨蘇棄強忍著不適,恨恨地衝著地上吐了一口唾沫:“開啟營寨,放那些奴隸進來!”
一旁的墨野見了那些赤手空拳往回走的奴隸,也不禁大皺眉頭。沉吟片刻之後,墨野出言提醒道:“義父,小心趙人使詐。”
墨蘇棄點點頭,囑咐一旁的親信:“被趙人放回來的奴隸要好好盤查,將那些可疑的人都處理掉,切不可使趙人的細作混了進來。”
……
奴隸們在雪地裡艱難蠕動,來到了樓煩大軍的營地前,卻不見營門開啟。在風雪中熬過了許久,營門才不情不願地開啟了,一隊樓煩騎兵從門內魚貫而出。
“鳥,真應該砍死這群浪費糧食的劣畜。”為首的樓煩武士凍得打了個哆嗦,裹緊身上的皮襖,粗鄙地嘟噥一聲——顯然對來到冰天雪地的室外執行這樣的任務很是不滿。
“排好隊,挨個兒檢查!”
樓煩騎兵舉著手裡的彎刀,惡狠狠地盯著那些從白祁山回來的奴隸。
“一個個都給老子老實點!不要妄想耍什麼花招!”為首的樓煩武士撫摸著腰間珍愛的彎刀大聲呵斥,“誰要是敢惹麻煩,老子就剁了他的腦袋!”
奴隸們衣著單薄,在北風中瑟瑟發抖,但是他們卻不敢反抗,只得排著隊在寒風中一個個接受樓煩人的檢查。
因為害怕回來的奴隸中有混進來的趙國細作,因此這些樓煩人檢查得很是仔細,從衣物外側摸索到內襯,不放過任何一個可疑的疑點。這樣一來,在冷風中排著隊的奴隸們自然是苦不堪言。
片刻之後,異變驟生。
不知為何,營門前的幾個排在前面的奴隸居然鼓起勇氣與正在盤查的樓煩人扭打了起來,一時間拳腳相向。猝不及防之下,那幾個樓煩人來不及拔刀,和幾個突然奮起反抗的奴隸在雪地裡滾作一團。
為首的樓煩武士勃然大怒,抽出腰間的彎刀大步上前,不由分說地砍翻了那幾個敢於反抗的奴隸。
看著奴隸的屍體不再動彈,樓煩武士滿臉嫌惡地吐了口唾沫,隨手衝著還排著隊的奴隸們一指:“你們幾個,把屍體抬出去喂狼,不要留在大營門前礙眼。”
被指到的林胡族奴隸不敢反抗,只得老老實實上前——其餘的奴隸紛紛低垂下頭敢怒不敢言。
見突發情況被自己‘妥善’解決,樓煩武士這才略感滿意地點了點頭,然後問向剛剛從地面上爬起來、正在抖落身上雪花的樓煩士卒:“怎麼回事?為什麼廝打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