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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容恪番外十八 愛你恨你,問君知否 (第1/2頁)

搖擺的窗紗遮擋住了最後一絲光,吧檯上晃動的酒杯傾灑出暗紅色液體,空氣內刺鼻的酒味,讓紀容恪禁不住蹙眉,她唇上沾著一絲銀線,她舔了舔,神情恍惚。

紀容恪看她的樣子,眼前忽然疊合了另外一張臉,她也曾這樣哭過,不發出半點聲音,可眼淚流了那麼多,她痴痴迷望著他,她說,“紀容恪,我等不了了。”

她說了很多次,每一次崩潰大哭,每一次躲在角落不肯他靠近,她都在嚎這句話,但她擦乾眼淚後依舊還在,她捨不得走,他這樣以為,他以為她永遠都會在,至多哭一哭,他可以哄,哄好了,她還是她。

紀容恪有時在想,他值得嗎,他沒給過她什麼,可她最後還是以愛他的方式離開了他。

她是最有心計的女人吧,她用這拒絕而殘忍的方式讓他這輩子都忘不了,她過不好,她讓他更過不好。

何一池問過他,這天底下那麼多女人,他又活在女人堆裡,喜歡良家婦女,千金名媛比比皆是,那些龐大家族的長者都眼巴巴把自己女兒孫女往他懷裡送,都想攀附紀氏,都知道假以時日紀容恪不可估量,喜歡風塵女子,華南的交際場所多如牛毛,是金苑是那千千萬萬的花場,哪一家拎不出幾個名伶頭牌,紀容恪為什麼偏偏喜歡什麼都沒有的馮錦。

她是美,但美不足窒息,她是聰慧,但聰慧不及家世,她是溫柔,但她倔起來讓人想殺了她,她到底什麼好。

何一池問他時,他正坐在車後廂,看放在膝蓋上的一份檔案,紀容恪聽到他這樣問自己,他忽然一怔,愣怔中他眼前驀然浮現出那個大雨滂沱的深夜,她哭著從巷子口跑出來,隱約傳出一個男人呼喊她的聲音,她驚慌失措,一張臉無比慘白,她差點丟了一條命,第一次見識到華南地下組織的殘酷與血腥。

她對他印象並不深刻,如果不是他從武三爺手裡救下她,她根本不知道紀容恪是誰,那幾年他確實大名在外,她也聽說過,但不熟悉的人根本難以把眼前的人和江湖上的號對上,他是華南五爺之首,甚至排在了武三爺前頭,道上很多人都喊大爺,或者紀先生,大爺既是紀容恪的排位與雅號,也是很多花場小姐對客人的尊稱,她分辨不清楚,她就一門心思愛著姜環,賺她當荷官的錢,兩耳不聞窗外事,管他誰是誰,總之都不是她的。

但紀容恪早就見過了她,他也是無意一瞥,就此深記。

紀容恪喜歡聽評書,在民國時期華南最動盪的年頭,建築了一條老巷,挨著龍崗街,大概步行有二十分鐘的距離,叫估衣巷,從巷子口走進去,就像是到了十里洋場,他裡頭保留著民國時期的一切風貌,黃包車典當行拉樣片,戲樓書場老影院,紀容恪最喜歡逛估衣巷,他唯此一點愛好,閒了就來溜達半天,遛鳥兒聽書,看看古董行。

那年夏天華南連降兩場暴雨,街上到處都是積水,人煙空蕩了好幾天,終於放晴後,估衣巷人滿為患,從巷子口就開始擠,一直擠到最裡面的巷子尾。紀容恪沒帶著何一池,就自己一個人,從書場出來沿著護城河邊往巷子口外走,他聽到後頭一個男人特別高亢的聲音,大喊著“爺您讓路請邊兒上走啊!”

他本不想理會,繼續一步步跨著走,可那男人高亢的叫嚷下還隱藏著一絲絲微弱嬌俏的笑聲,他下意識回頭看,一輛黃包車從巷子尾穿梭而來,年輕明豔的女孩坐在車上,正被黃包車伕的口音逗得掩唇笑,她遮住了半張臉,長長的秀髮在澄澈的眉眼間拂動,她似乎看見了他,又似乎全然不曾留意,她笑得太美好,仿若十里長堤桃紅柳綠,曉風殘月陌上花開。

那是怎樣驚鴻一瞥,他詞薄,形容不出,他只覺得此情此景應得真好,這風不燥,這雨剛停,這日頭不曬,這香氣不濃,一切都是剛剛好,濃淡皆宜,女孩聲音清脆悅耳,綿軟動聽,纖細青蔥的指尖點著圓筒燈籠,蜻蜓點水般擺動而過,燈籠尾差點被車軸軋破,她驚呼一聲,慌忙舉得高高的,小臉白了又白,紀容恪也分明不是個流氓,可他眼睛還是忍不住窺探到她腋下旗袍裡的黑色薄紗,罩住了微凸的地方。

黑色啊,黑色好看,就是顯得有點小了。

他一邊敲打著扇柄,一邊在心裡默默唸叨了一句。

黃包車擦身而過,在這條擁擠的羊腸小路上隨風蕩去,他目光仍舊意猶未盡留在那女孩臉上。

她耳垂掛著的耳環上勾住了一片槐子花,那花在顛簸之中滑落下來,從紀容恪眼前飄啊飄,白得讓他恍惚。

眼看花瓣要落在地上,滾落泥土間,這美豔傾城實在可惜了,他忽然回過神來,將背在身後的手伸出,捻開了摺扇,花瓣悄無聲息落於扇面,微微抖了抖,散發出一陣薄薄的清香。

他笑而不語,凝視著那遠去的黃包車,女孩笑聲被風湮沒,薄唇一開一闔,讓車伕教她說山東話,她學也學不來,就羞澀得笑,手上那盞紅色燈籠豔麗如火,將她身上一襲藍色旗袍襯得那般清新脫俗。

那是紀容恪初次見馮錦,她不記得,她時至今日也不記得,她還當拿著扇子在河邊晃悠的他是個癟三呢。

紀容恪忽然笑出聲音來,那時她才二十出頭吧,是他在賭場第二次遇到從武三爺手裡救她之前一年多的光景,二十一二歲的樣子,明媚多情,溫柔似水。

就像那河裡閃爍的銀光,比月亮還美。

他記住了這個姑娘,可他沒找過,華南地盤雖然大了去,可他找個人不難,紀容恪自己也不知道怎麼就沒去找,他也許還猜不透他看她第一眼怦然心跳是為了什麼,也許還不知道鬼使神差開啟扇子接住她耳畔落下的槐子花是為了什麼,她嫣然一笑垂眸看燈籠的樣子,他倒是記得深刻。

白茉莉在紀容恪失神間,已經喝掉了半瓶紅酒,她顯露出幾分醉態,她不斷喊他名字,她眼底這微醺的醉態像極了喝多的楊玉環,她軟綿綿的身體趴在紀容恪懷中,吐出的氣息幽蘭中帶幾分醇香。

紀容恪記得她年幼時候最喜歡看長恨歌,她不識幾個字,纏著他講故事,聽到唐玄宗到山上拜訪成仙的楊玉環,她哭得像什麼似的。

她喜歡看圖,圖畫得也真,她常在喝了米酒後指著那臥在軟榻上的楊玉環,嬌滴滴笑著問他,“像不像我?”

紀容恪看了一眼,發現果然很像,畫師就好像描摹著白茉莉的樣子畫上去的,她伸出一根細長的手指,在紀容恪顴骨上戳了戳,“要不要當唐玄宗?”

他理也不理,當她胡說八道。

米酒那麼香甜,竟然還能喝醉人。

白茉莉指尖勾住紀容恪的手,扶著他讓他捧住自己的臉,他掌心經過的地方是淚痕連連,將他滾燙面板變得濡溼。

她顫抖著問他,“這幾年,你過得好不好。”

紀容恪不知道怎麼說,他也不清楚自己過得好不好,說好,他很久不曾笑過了,說不好,他不是還活得好好的嗎,馮錦把她的歲月都留給他過了,他怎麼有權利不讓自己認真活下去。

他最終只含糊其辭說,“還那個老樣子。”

白茉莉搖頭,她眼淚在晃動間,簌簌飛濺出來,落在紀容恪眼皮上,他眨了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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