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她今天打電話叫他回來,他也根本不想踏進這房子半步
戰訣從身上摸出煙盒,拿出一支放在唇邊點燃,修長的指尖夾著煙長長的深吸了一口,又沉沉吐出。
他不是一個有煙癮的人,因為吸菸會讓指甲泛黃,而他作為一個鋼琴家,是很注重這些細節問題的。可自從崔燦的事情敗露之後,他最近就開始常常抽菸,好像也只有抽菸的時候才能緩解他內心的壓力。
一支菸抽完了,戰訣仰頭做了個深呼吸,將菸蒂扔到地上,用腳尖碾碎,這才朝著宅子走去。
門是小保姆給他開的,見到他便立刻恭敬地叫了一聲。“先生回來了。”復又轉頭對著屋裡揚聲道:“太太,先生回來了!”
戰訣也不說話,面無表情的走進去,姜蘊正拿著一本宏觀經濟學坐在沙發上看書。
她本就是姿態優雅的女人,身上穿著一件絲質睡袍,裡面是一件黑色的蠶絲吊帶睡裙,將她的面板映襯的愈發白皙勝雪。即便是晚上,頭髮也依然一絲不苟的挽在腦後,長腿搭在小凳上,慵懶的像一隻貓。
見他回來,姜蘊立刻放下了手裡的書。趿著拖鞋朝他走過來,微笑道:“你終於回來了。”
她說著就伸手過去想為他脫下外套,只是手剛伸到一半,就被戰訣攥住了手腕。
他面無表情的看著姜蘊,一字一句道:“姜蘊,我們離婚。”
姜蘊臉上沒有半分動容,反倒是雲淡風輕的笑了,“訣,你是太累了吧?東西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
“我是不是在亂說話,你心裡很清楚。”他一把甩開她的手。揚著下巴居高臨下的睥睨著她,“這種日子我過夠了,不想再繼續了。”
姜蘊也不著急,低下頭,手指把玩著自己的水鑽指甲,漫不經心道:“我聽說,你去找時豫了,還想跟他合作把戰祁拉下來?”
戰訣的臉色一沉,他去找時豫的事情也沒過三個小時,而且又是他私自去的,這個女人就已經知道了。可想而知她手眼通天到了什麼地步!
嘴角劃開一個冷笑,他哼了一聲,“你訊息倒是挺靈通的。”
姜蘊不置可否的聳聳肩,“為了那個姓崔的,你居然不惜和戰祁為敵,看樣子你對她愛的還真是深沉啊。這麼濃烈的愛情,讓我都為之感動了。就是不知道什麼時候你才能這樣對我呢?”
“你用不著這麼陰陽怪氣的。我對燦燦什麼態度,你不是早就知道了?”戰訣冷冷的看著她,“我今天沒別的話跟你說,就只有離婚。現在我還可以跟你協議離婚,如果你還是不同意。那我就只能去法院起訴了。”
姜蘊的臉色也冷了下來,“戰訣,你這麼做,就不怕我……”
“怕你對燦燦怎麼樣是麼?”戰訣輕笑,眼底卻是一派淡然,“老實說,怕,我當然怕。燦燦跟你不一樣,她沒有什麼後臺,也沒有雄厚的背景。你姜總動動手指就能碾死她。但我也希望你最好能明白一件事,我既然能去找時豫,也就是說我已經徹底豁出去了。既然如此,我還會怕你?”
“戰訣,你!”姜蘊眼睛都紅了,攥緊拳頭等著面前的男人,手都在顫抖。
崔燦崔燦,那個賤人到底好在哪兒了,就值得他這樣不顧一切!
“話就說到這兒了,起訴離婚還是協議離婚,你自己選吧。”
他說罷,輕蔑的瞥了她一眼之後便轉身走了。
姜蘊咬著下唇站在原地,看著他的背影漸行漸遠,眼底滿是淬了毒一般的恨意。
她從高中起就傾心於這個男人,這麼多年來也從未愛過別的人,為了他,她不惜與魔鬼做交易,只為能和他在一起。可他的眼中卻始終看不到她,只有那個叫崔燦的女人!
她不甘心,也不答應!
良久之後,姜蘊才從桌上拿起自己的手機,面無表情的撥通了一個電話。
“把那件事告訴各大報社和雜誌社,明天所有的頭版頭條,一定要送給那個姓崔的!”
她的婚姻和愛情,她一定要維護到底!既然他戰訣不仁,就不要怪她姜蘊不義!
*
戰毅最近一直都很頭疼。
原本以為桃城發電廠專案會進行的很順利,可近來卻接二連三的出現了問題,先是建材檢驗不規格,後來又因為變電器的問題和合作商產生了分歧。前兩天更是,桃城副市長直接給他們下達了整改函,說是有專家認為他們的電廠規劃不合理,需要專家再做鑑定。
簡直就是放屁,他們請的都是國家級的專家和設計師來做的,怎麼可能出現規劃不合理的問題?
戰毅心裡知道,這其中肯定有什麼貓膩。要不然就是有人在從中使絆子,但是究竟是什麼人在暗中搞鬼,這就是個問題了。
把手裡的紅標頭檔案往桌面上一扔,戰毅仰頭靠在了椅背上,長長的嘆息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