陡然被點名,光頭大哥切了聲“真要我們說?萬一來個大不敬怎麼辦?”
龍炎眯了眯眼,卻好脾氣的沒有生氣“想說什麼就說。”
薛柔垂首深斂眸中翻滾的殺意,龍炎這話表達的很明白,但凡死神給的藉口合理,這事多半翻篇。
顯然杜淳也懂,一時皺眉不解的看向龍炎,卻連一個眼神都沒得到。
薛柔不傻,當下便猜到她這傻表哥定然被瞞了事,不然不會一點風聲都沒有,本是簡單輕易的局,此刻滿滿都是被動。
難得的,薛柔竟有些慌。
這感覺來的太突兀,說不清道不明,只得喝了口水將視線落在慢悠悠將手從張帆手心抽回的上官雨身上。
鍾離幾個不在,嘴皮子利索的上官雨赫然成了死神的代表發言人,此時挑眉含笑看著龍炎,及一眾位居高位的將首“龍長官問我們怎麼說,其實細細想來還真是無從說起,畢竟這所有事情予我們而言八字方能概括。”
龍炎上位氣場全開,冷凝的眸光睿智深沉,看不出喜怒“願聞其詳。”
“無妄之災,莫名其妙。”
一句話擲地有聲,氣勢洶洶,不帶停的繼續道 “拋開今日發生的事情不提,玄武事後莫名奇妙被誣陷,詆譭,甚至看守,從頭至尾,死神所有人沒多說一句話。龍長官乃明主,當初朱雀戰役時我們幾位老大付出了什麼您也清楚,不僅如此,屠殺遊戲,狂蟒小隊這些事要不是她們不要命的衝在最前方,現在的倖存者不知有多少沒機會站在這拽的二五八萬似的討伐,說起來真特麼挺後悔的。”
“不解釋不是預設,也不是怕事,無非是堅信您老是個有大智慧的人,我們有沒有做與喪屍勾結的事您很清楚,可能在座大多數人都很清楚,為什麼要這樣針對我們,呵呵…”
這話說的不少人臉紅,本就支援他們的人立即產生共鳴“我就說嘛,死神怎麼可能做這麼吃力不討好的事。”
“要做的話在朱雀我們就死了。”
“這基地該不是又有像狂蟒小隊那種人吧,想借基地的手,除掉一直攬大頭的死神?”
一語驚醒夢中人,在場的人不由變了臉色。
“可高階不少,為什麼每次都是死神她們的功勞呢?不是很可疑嗎?”
“嗯,我們隊長也是六階,對上喪屍還是在朱雀一戰中死了,就算實力相差,又能差多遠?沒貓膩?”
“死神裡面的宋爵之前我就沒聽說過,八階異能者怎麼可能一點風聲都沒有?”
“我還記得姬九兒被屍王咬過呢,竟然還是好好的…”
……
正常人也要被繞暈了。
鍾離犀利的眸子在夜色下格外清明,她眯了眯眼,扯了扯姬奉寧的衣袖,視線與孟澤一對,抬著下巴衝著不遠處暗暗消退的人影示意,孟澤幾不可見的點了點頭,連同閔嵐一起悄然退居人後。
姬奉寧不知道自家媳婦葫蘆裡賣的什麼藥,絕對的信任卻由不得他多想。
四個人,學生妹模樣的少女,斯文儒雅的青年,又高又胖的壯漢,充滿痞氣的二流子。
這四個看似完全碰不到一起的人類,卻總會一句話將矛頭直指死神,輕飄飄的往往更能引起人的遐想,同時更容易惹起群憤。
兵分四路,初時還不覺,直到遠離人群,那身影才顯得鬼魅起來。
鍾離斂了聲息,整個人與黑夜融為一體,悄然跟了上去,姬奉寧及閔嵐便不行,浮動的能量波動引起了對方警覺,不過眨眼功夫便將人跟丟了,找了兩圈沒找到只能作罷,原路返回。
甜甜小心開口“怎麼樣?”
“跟丟了。”
便不再多言,心下思索的同時,周遭倖存者你一言我一語亂七八糟的對話令人心煩,尚祁幾個不過是覺得燥,林瀟瀟卻是慌。
薛柔毫不參與眾說紛壇的辯論,看著不遠處已經涼透的屍體,淡淡飄來的血腥味有些誘人,她紅了眼“生命這東西,難道三言兩語是非對錯就能概括了嗎?”
她聲音小,也沒有詢問的意思,就是恍恍惚惚間的呢喃,安靜乖巧的坐在杜淳身邊,紅著眼眶一直未發一言,突然說了這麼句話,反而惹得杜淳心酸。
倖存者開始爭執起死神到底有沒有錯,卻渾然忘了帶死神來這的根本原因。
她們殺了人。
自相殘殺,人類大忌!
他猛的拍向桌面,大力震碎了木質桌子,驚動了在場所有人“宋爵玄武對戰中途退出,即使不算與喪屍勾結,將人命袖手旁觀的做法也令人不敢苟同,還需要怎麼說?難道此時擺的屍體和當初的死傷還不能說明什麼嗎?”
無人回答。
就在這沉默與附和之間的空當間,傳來嘖的一聲,隨即淡而悅耳的輕笑“杜將領是來搞笑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