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守信長出了一口氣,給了方念冉一個讚賞的目光。方念冉這一輪表現可圈可點,不但挽回了主動權,也懂得言多必失的道理了。
只是,餘博文可能沒有應手麼?這才是卓守信最為不安和忌憚的問題。
餘博文並沒有任何的表示,甚至還狀似悠然地舉起水杯喝水。
但在他身邊的余文儒,卻是不動聲色地朝著臺下的一個記者使了個眼色。
“方小姐,我是申城晚報的記者,我想請問你,你剛才所說的那些,到底是你自以為是的,還是你爺爺方漠風的真實遺願?如果是他的真實遺願的話,那就是遺囑了,為什麼卻避而不談?”
方念冉皺眉,而後靠近話筒,淡淡道:“我可以回答你第一個問題,答案是,那就是是我爺爺方漠風的真實遺願。而對於你的第二個問題,抱歉,我已經說過了,只回答三個問題,所以,我必須把繼續提問題的權力交給其他的記者朋友。”
卓守信心中暗自叫好,從方念冉的這一輪應對可以看得出來,方念冉已經漸漸進入狀態,開始嘗試著支撐場面,獨當一面了。只是,這卻也不意味著完全掌控住了局面。
第二個記者站了起來,道:“方小姐你好,我是申城經濟報的記者,請你描述一下你執掌方氏建材之後的發展計劃,不然的話,只怕你剛才的那番話會被人認為是空談,畢竟你還年輕不是麼?”
方念冉搖頭,道:“抱歉,因為我爺爺的去世太過突然,這幾天我一直在失去他的悲痛之中,以及處理他的後事。對於公司的未來,我現在還沒有具體的規劃,但是我剛才已經說了,我會竭力將爺爺的遺志發揚光大,至少,也會保證公司的正常運轉。”
“但這仍然只是空談不是麼?”這個記者似乎很喜歡用質疑的反問語氣說話,但不可否認的是,他的話的確是讓方念冉感受到了壓力。
卓守信忍不住開口,乾咳了一聲,道:“抱歉,這位記者朋友,方小姐已經回答過你一個問題了。現在還剩最後一個問題,誰有興趣提問?”
卓守信話音落下,但這一次卻是沒有記者站起來,反倒是一個坐在前排,西裝革履de中年人站了起來,舉手道:“我有問題。”
卓守信見狀,頓時錯愕,道:“李德兆,你有什麼問題,現在是記者對方小姐的提問時間。”
李德兆朗聲道:“卓律師,我是方氏建材的一員,無論是對於方總的突然去世還是方氏建材的未來,我們都脫離不了聯絡。我想既然我有資格坐在這裡弔唁方總,也該有資格對自己和方總留下來的公司提出所關係的問題吧?”
這倒是讓卓守信無話可說了,他心頭湧起不祥的預感,低聲朝方念冉道:“這李德兆是公司財務部的部門經理,也算是公司的老人了。”
方念冉聞言,點點頭,勉強笑了笑,道:“李經理是吧?你當然有資格提問。不過這也是我想回答的最後一個問題了,不知道李叔叔想了解什麼?”
李德兆道:“大小姐,我既是方總的老部下,也是公司的高層管理人員。對於公司的關係,我自問不比任何人少,所以我關心的,還是公司的問題。”
這顯然是一句鋪墊,而問題隨之到來,只是李德兆卻是問了一個讓方念冉和卓守信都措手不及的問題!
“大小姐,就在三天之前,也就是方總去世的前一天,方總指示我從公司的賬戶上將兩億的流動資金轉到了他的個人賬戶。這原本並沒有任何的問題。但是就在昨天,我用方總生前的授權資格調查過那筆資金的走向。我發現,那筆兩億資金,幾乎全部被呼叫了,而且無從得知用途和去向。”
稍稍一頓,李德兆似乎是想給眾人時間消化這個訊息,然後再次道:“現在,我想請大小姐為我們解釋一下,既然你繼承了方總的遺產,那麼那一筆兩億資金,去向何處了?”
李德兆話音落下,場中傳出了一陣騷亂,不少人對這個訊息,流露出了疑惑之色和質疑之聲。
方念冉卻是茫然了,李德兆所提及的事情,她壓根就不知道!
她清楚地記得,自己只是繼承了爺爺的企業資產和私人物業,還有一些不動產和藏品,但卻沒有得到方漠風私人賬戶中幾個億的存款的繼承權,支配權和使用權!
而得到這些權力的是一個外人,蘇藏鋒!
可是他已經在兩天前消失無蹤了!
方念冉的一個反應就是某種可怕的可能!
那種可能性讓她突然感覺到一陣眩暈,隨之而來的便是無法忽視的沮喪失望。
卓守信也是大吃一驚,方念冉所能夠聯想到的東西,他也能聯想得到,而雖然他也覺得那很可能就是事實,但卻是不願意接受。
他皺起眉頭,道:“李經理,既然那是方總的個人資產,那資產的使用支配就屬於個人的權利和隱私了,你沒有權利過問吧?”
李德兆卻是似乎想也不用想地道:“如果方總還在世,那我當然不會過問。但是那筆錢原本是公司的流動運營資金,而我是公司的財務經理,自然關心。之所以在轉入方總的個人賬戶之後,還有此一舉,也完全是出於對方總遺產的關心,這不算過分吧?更何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