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沒事”靳水月一下子抱住了他,輕輕拍著他的背,像是在安慰他,也像是在安慰自己。
四阿哥也察覺到自己聽不見她說話了,甚至聽不見任何聲音。
反應過來後,他也急了,不過卻在靳水月的安慰下慢慢冷靜下來了,他輕輕伸出手將她緊緊抱住,兩人就這樣互相依靠,互相安慰。
不知道過了多久,四阿哥只覺得耳朵嗡的一聲響,慢慢的,他能聽到一些聲響了,到最後他聽到了外面的哭聲,彷彿一瞬間,他就恢復了正常。
“水月,我沒事了。”四阿哥輕輕拍了拍靳水月的背說道。
靳水月聞言鬆了一口氣。
“剛剛屋內人多,哭聲太大,我又傷心,一下子就覺得腦子裡空白一片,就想著過去的事兒了,也沒有察覺到自己突然就聽不見了。”四阿哥看著她,知道她擔心自己,連忙解釋道。
靳水月聽了便知道他這樣的情形是屬於哀傷過度,加之外力刺激造成的,幸虧已經恢復了,剛剛可把她嚇得不輕。
“沒事沒事,我沒事了。”四阿哥緊緊握著她的手說道。
“壽皇殿那邊已經準備好了,皇上該淨身更衣了。”靳水月看著四阿哥,柔聲說道。
四阿哥聞言看著躺在床上的皇帝,過了好一會才點了點頭,讓許銳等人進來了。
皇帝駕崩,他心裡難受,可再難受日子總得過下去,再難受也得挑起本該屬於他的責任,一切都要有條不紊進行下去,無論是宮裡還是朝堂,都耽誤不得。
他能傷懷的時間並不多,如今必須去做他該做的,那就是前往壽皇殿,主持大局。
靳水月早就換上了一身素淨的喪服,頭上的珠釵也都褪下,只戴了一朵白花。
她在偏殿親自伺候自家四爺換上了喪服後,一同往壽皇殿去了。
壽皇殿很大,能在裡頭奔喪的自然是皇族中人,殿外則是朝臣,壽皇殿院外跪著的是外命婦們,至於長街上,則跪滿了宮內的奴才們。
四阿哥帶著靳水月過去時,皇帝的梓棺尚未送過來,不過殿內已經站滿了嬪妃和皇子皇孫們。
“拜見攝政王”。
四阿哥一進去,除了宮中嬪妃,其餘眾人皆向他行禮。
“額娘可從暢春園回來了?”四阿哥揮手示意眾人免禮後,看著身側的靳水月,柔聲問道。
“我今兒個進宮前就派人去了。”靳水月柔聲說道。
因四阿哥讓人回來交待時也提了德貴妃今兒個去了暢春園,皇帝若是駕崩,肯定得回來奔喪,靳水月知道自家四爺的意思,便讓人去暢春園給德貴妃傳話了,不過在靳水月看來,即便她不派人去,宮裡也會送訊息去的,再說皇帝駕崩時敲響了喪鐘,暢春園也是能聽到的。
如今離皇帝駕崩都一個半時辰了,按理說德貴妃應該已經到紫禁城了,可殿內卻沒去她的蹤影。
四阿哥聽說她已經派人去了,便沒有多問。
過了一會,皇帝的梓棺送到了壽皇殿正殿中,眾人在禮部官員的指引下行禮跪拜。
待得跪拜完後,眾人才起身,十三阿哥便上前高聲道:“皇阿瑪駕崩,國不可一日無君,因由攝政王繼承大統,君臨天下。”
十三阿哥話音剛落,十二阿哥等人便出言附和。
殿中諸位嬪妃和八阿哥等人先是一愣,緊接著也恭聲稱“是”。
四阿哥登基本就是鐵板上釘釘的事兒,即便旁人反對也改變不了,因為四阿哥在過去的半年內,已經成為了大清朝實質上的掌控者,人家已經坐穩了這帝位,他們反對有用嗎?這和找死有什麼分別?
殿內宗親們達成共識,殿外的朝臣們更是早就認了四阿哥為主,自然也都高聲附和。
欽天監的人更是呈上了吉日,由四阿哥欽定登基的吉日和吉時。
今兒個是五月初七,九天後五月十六是吉日,午時是吉時,四阿哥便選了這一日作為他登上大寶,君臨天下是吉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