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著吧,我一定會讓你們刮目相看。”馮氏緊握拳頭,臉上一片猙獰。
……
夜深人靜,暢春園內幾乎沒有人走動了,大冷天的,連值夜的奴才們都想偷懶了,不到點是不會出來的。
弘時卻睡不著,窗外雪花飄落的聲音在他耳朵裡彷彿被無限放大了一般。
“小遊子。”弘時輕聲喊道。
“爺。”守在外間的小遊子立即走了進來。
“去我額孃的住處瞧瞧,看看宮門落鎖沒有?”弘時低聲吩咐道。
“爺,已經快到子時了,那邊宮門肯定已經落鎖了。”小遊子輕聲說道,根本不用他派人去看,這是明擺著的事兒。
“知道了,你退下吧。”弘時輕輕擺手,打發小遊子出去了。
他家養母宋氏也在暢春園裡,只是沒有和他們住一塊,弘時今兒個去了瑜芳家裡,總覺得有些心神不寧,董鄂家的人彷彿在隱瞞什麼,甚至在害怕什麼,見到他時都很驚慌,連未來岳父,禮部尚書席爾達的臉色都不正常。
他這會越想越覺得心中不安,想找個人說說話,首先想到的自然是和他最親,對他最好的養母宋氏。
不過,他不得不承認,雖然他心裡想把養母當成親孃,可有時午夜夢迴,出現在他腦海裡最多的,還是親額娘李氏滿是淚水的臉,揮之不去。
在這樣清冷的夜裡,在他心神不寧時,他想到了李氏,他已經幾年沒有見到她了。
生母李氏是犯了錯被關到莊子上的,這輩子如果不出意外,肯學會老死在那兒,無人問津了,他也好,二姐姐也罷,都不敢去探望的,因為阿瑪不喜歡,阿瑪不喜歡的事兒,從前的二姐姐敢做,他卻不敢,現在……也不敢。
親額娘被關在莊子上有十多年了,也不知道阿瑪消氣沒有?他也不敢去打聽,不過生為人子,哪怕沒有在李氏身邊長大,和她沒有什麼感情,可血濃於水,他還是希望她重獲自由。
“天冷了。”弘時輕輕嘆息一聲,又把正在外間打盹的小遊子叫了進來。
“爺有何吩咐?”小遊子強打起精神問道。
“小遊子,明兒個你包兩百兩銀子,找個可靠的人送去莊子上給額……給李氏。”弘時低聲吩咐道。
小遊子一開始還沒有反應過來,等了好一會才瞪大眼睛看著自家爺,似乎有些不敢置信。
“下去吧。”弘時被小遊子看的渾身不自在,連忙揮手讓他出去。
莊子上收入不多,又有那麼多人要養活,李氏的日子應該不好過吧,冬日天冷,也不知她那兒是否有碳火燒地龍,有沒有炭盆取暖?又快到年底了,她的日子應該很艱難吧。
弘時想著想著就更睡不著了。
……
一個月的時間一晃而過,靳水月將養了整整一月,如今才出月子就面色紅潤,看著身子康健如常,不過她熟睡時,偶爾還是會流虛汗,太醫說,還得喝藥調養,天知道她真的討厭那些苦藥,卻不得不喝,她家四爺倒是沒有太多時間監督她了,倒是兩個女兒,管的實在是太多了,偏偏她還覺得很受用,很幸福,喝苦藥心裡也是甜的。
“額娘,咱們什麼時候回王府?”珍珍靠在自家額娘懷裡問道?
靳水月摟著女兒笑道:“怎麼了?不習慣這兒?”
“也不是不習慣,都住了幾個月了,自然已經習慣了,只是還是覺得王府好,那兒才是我們的家,這兒不是。”珍珍輕聲說道。
“過幾天吧,過幾天咱們就回去了。”靳水月笑著說道。
暢春園住著雖然好,但怎麼比得上她們住習慣的王府,靳水月也想回去了。
若不是因為她懷孕,又提前生產的緣故,他們早就該回王府了。
“有件事要額娘拿主意。”安安將妹妹從額娘懷裡拽了出來,看著妹妹,遞上一個警告的眼神後,才對自家額娘說道。
額娘才出月子,妹妹那麼重,壓著額娘可如何是好?安安當然不能坐視不理。
“什麼事兒,安安說吧。”靳水月笑道。
“額娘坐月子這個月,身邊的事兒都是女兒打理的,有些事情,下面的人稟報後,女兒也不敢讓額娘知道,怕影響額娘坐月子。”安安說到此,神色一變,低聲道:“莊子上來人稟報,說有人給李氏送了銀子去,女兒一查,發現是三哥叫人送的,一次兩百兩,前天又送了三百兩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