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門後,一個個都忍不住痛哭起來。
“我們快走。”靳水月恨不得立即離開這個人間地獄一樣的地方。
侍衛們動作很快,立即從樹林裡將馬車和馬趕了出來。
迅速上了馬車,靳水月這才稍稍鬆了一口氣,將遮住女兒眼睛的錦帕扯了下來。
“安安……安安……。”靳水月見女兒呆呆的看著前方,雙眼無神,嚇得臉色都白了,忍不住輕輕拍了拍女兒的小臉。
“額娘……好多人哭,安安害怕……。”小安安一下子鑽到了靳水月懷裡,抽泣著說道。
“沒事沒事,安安乖,他們只是……只是不舒服,現在已經好了,都好了,安安不舒服的時候,不是也會哭嗎?喝了太醫的藥,就活蹦亂跳了。”靳水月連忙安慰著自家女兒。
小安安聽了自家額孃的話,總算安靜下來了。
“寶貝,餓不餓?”靳水月真怕女兒會被嚇到,連忙親了親她的臉,儘量平靜自己的心情,笑著柔聲問道。
“餓了。”安安輕輕點頭。
“格格,這是您最愛吃的蜜餞和糖豆子。”巧穗這會子心裡也稍稍安穩了一些,連忙從一旁拿過東西來。
“安安吃。”安安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伸手抓了一個蜜餞就放到了嘴裡,吃著吃著,臉上就露出了甜甜的笑容,還在自家額娘胸前蹭了幾下。
靳水月看著又恢復如常的女兒,臉上露出了一絲苦笑,孩子還小,什麼都不懂,她的腦海裡卻不斷湧現出剛剛的一幕,眾人被火燒的慘狀,那些和尚們個個倒在血泊中的慘狀……。
鄂輝等人騎馬護著馬車一路疾馳到了寺院正門外頭的空地上時,遠遠就看見一群人過來了,他畢竟是習武之人,眼神好,見那些人穿的是八旗的甲冑,再看為首之人,眼神一下子就變了。
“是王爺……福晉……是王爺過來了……王爺來了。”鄂輝大喊道。
靳水月聞言心中一驚,立即掀開馬車簾子往外看了過去。
一大群人騎著馬浩浩蕩蕩往這兒來了,為首之人不是她家四爺,又是何人?
四阿哥今兒個只在衙門裡待了一上午,便沒有什麼要緊事需要他處理了,本想回王府的,可是,他家福晉不在的王府,他回去也覺得沒什麼意思,因此便帶著蘇培盛和小六子幾日,準備往靈隱寺去,因為時辰尚早,他還想著去吃頓齋菜呢,他多年沒有嘗過寺廟內的齋飯了,和自家福晉、女兒一塊吃,感覺也不錯。
不過,讓他沒有想到的時,他才到城門口,就聽到有百姓議論,說靈隱寺出事了,武僧封鎖了寺院的大門,還動手打死了人。
人便是這樣,以訛傳訛,其實那人當時沒死,但是傳到了這兒,就是死人了。
守城的將領立即要上報,請步軍營派人過去,正好四阿哥在那兒,他便帶著人過來了。
一路上,四阿哥心裡都有些七上八下的,慌得不得了,深怕有人故意針對他家福晉和孩子,深怕她們出現絲毫的意外,所以趕得很急,幸虧路途不遠,很快就到了。
如今在這兒遇到了自家王府的馬車,看見了鄂輝等人,看見了馬車上的老婆和孩子,四阿哥懸起的心總算落地了。
飛身從馬上跳了下來,四阿哥立即朝著靳水月的馬車飛奔過來了。
靳水月也抱著孩子下了馬車,情不自禁就朝著他跑了過去,一下子撲到了他懷裡。
方才在寺裡,哪怕見到了無比血腥殘忍的一幕幕,哪怕生死就在一瞬間,她都能冷靜,可是這會看到了他,整個人鬆懈下來後,一瞬間便淚流滿面。
“怎麼了,怎麼了?”四阿哥一手接過女兒,一手摟著自家福晉,連聲問道。
“額娘……。”安安見自家額娘哭了,小傢伙也扁了扁嘴,想哭了。
“沒事……。”靳水月連忙擦乾眼淚,她可不想惹哭自家寶貝女兒。
將孩子給了自家母親照料後,靳水月才拉著自家四爺,往一側走了幾步後,在他耳邊低語了幾句。
“我知道了,靈隱寺出了這樣的事,實在是怪異至極,我帶了五百步軍營的人來,正好搜尋一遍寺院,哪怕掘地三尺,我也要查個水落石出。”四阿哥知道自家福晉和孩子差點兒就葬身火海後,心裡就彷彿被壓了一塊大石頭,他倒要看看,是誰敢在太歲頭上動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