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些日子總是告假,早朝去的少,衙門裡也三五日才去一回,合適嗎?皇阿瑪沒說什麼吧?”靳水月拉著自家四爺的手說道。
“皇阿瑪前兩天問我了,你也別管旁人怎麼說,如今對我來說,最重要的就是你和孩子們,我得看著你平安生產,才能安心,否則去了衙門裡也是心神不寧的,總想著快些回來,反而累的慌。”四阿哥笑著說道,輕輕幫自家福晉理了理額前的頭髮,將她扶了起來,柔聲道:“趁著日頭還不是很毒,咱們出去走走,一會該熱了。”
“好。”靳水月點了點頭,懷孕的女人,本來就和平常不一樣,變得更加敏感脆弱了,身邊有心愛的人陪著,有女兒歡歡笑笑的,總覺得日子過得快很多,她家四爺能陪著她,她真的很高興,現在她也不想管那麼多了,就膩在一塊吧,反正他們都不覺得膩味,旁人說什麼,不理就是了。
訥爾蘇和年綺大婚時,雍親王府雖然收到了喜帖,但靳水月並沒有去,按理說,她和訥爾蘇也是舊識了,因為這個時代男女有別,所以兩人並沒有什麼聯絡,但是靳水月也是把他拿朋友看待的,所以準備了一份厚禮,讓自家四爺帶著去了,至於她,就留在府裡安安穩穩養胎吧,免得去了還要和一群妯娌寒暄,有些人,她實在是不想見。
妹妹大婚,身為四川巡撫的年羹堯早就給皇帝上了請安摺子,請求皇帝允許他回京一趟,皇帝倒是很痛快的應允了,不過為了不落人話柄,年羹堯硬是等到大婚的前一天,才回到了京中。
按理說,他回京之後的第一件事,應該進宮給皇帝請安,他也的確這麼做了,不過之後便回到了年府,並未去雍親王府請安。
四阿哥碰到年羹堯的時候,還是五月初八大婚時在平郡王府內,這位剛出爐的平郡王大舅子今兒個表現的十分興奮,樂得合不攏嘴,似乎很為妹妹感到高興。
“奴才年羹堯拜見王爺,王爺萬福金安。”年羹堯在前廳看見四阿哥後,立即彎腰躬身,跑過來下跪請安。
他們年家,雖然現在飛黃騰達了,但是身份上只是包衣,更是被劃給了雍親王,所以他現在即便是個巡撫,算得上重臣了,可依舊算是四阿哥的奴才,家臣。
“起來吧。”四阿哥淡淡的點了點頭。
年羹堯有今日,和他這些年的大力栽培是分不開的,去年,年羹堯被外放到四川做巡撫,也是四阿哥多次努力的結果,當然,這也和年羹堯這麼多年的努力是分不開的,倘若不是他有這個本事,哪怕四阿哥多方面支援,皇帝也不會將這個要職給年羹堯。
“王爺恕罪,昨兒個奴才回京就應該去王府請安,奈何才從宮裡出來,便有奴才稟報,說家中阿瑪犯了病,奴才只好回府侍疾,還請王爺恕罪。”年羹堯無比謙卑的說道,似乎還有些忐忑不安。
“別動不動請罪了,你現在可是一省巡撫,朝中重臣,哪怕你是我府上的家臣出身,但現在你首先是皇阿瑪的臣子,更是年老大人的兒子,忠君、盡孝,你都做到了,何罪之有?起來吧。”四阿哥伸手扶起了年羹堯。
年羹堯見自家主子神情淡然,心裡也放心了,畢竟四爺一直以來就是這樣的,若是對他很熱情,亦或者特別冷漠,那才會叫他害怕呢。
主僕二人到了一旁人不多的地方,隨意聊了幾句後,四阿哥便揮揮手道:“今兒個是你妹妹大喜的日子,你去幫忙招呼賓客吧。”
“是。”年羹堯聞言連忙應了一聲,往一旁去了。
等四阿哥身邊沒人後,十三才湊了過來,低聲道:“四哥,你在這年羹堯身上下了那麼大的本,費銀子又費力,現在總算有收穫了,這些年來培養的人,也就他最爭氣,可我怎麼覺得他和從前不一樣了。”
四阿哥聞言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京官和外臣當然不一樣,在京中慣了的人,時時刻刻都是謹慎的,但是一旦外放到了地方上,又是巡撫這樣的要職,和封疆大吏無異了,在那兒,他們就是天,就是說一不二的人,身邊有無數人捧著,久而久之,哪能和過去一樣,意氣風發、揚眉吐氣,那是必然的。”
“那四哥也該提醒著他點,瞧瞧他今日……有些太輕狂放縱了,在座眾人無一不是皇親貴胄,朝中重臣,他這麼做,太出挑,太惹眼了。”十三阿哥有些擔心的說道。
“培養一個人是不易,不過……再不易總比留著坑了自己好,你放心吧,我自有分寸。”四阿哥輕輕點了點頭,心裡已經有了計較。
年羹堯雖然聰明,雖然有能力,有本事,但是四阿哥也知道自己這個家臣骨子裡是有些小心眼的,當初他拒絕娶年綺,從那時候起,他們主僕之間便有了裂痕,這一點,他很清楚,之所以還繼續幫年羹堯,甚至將巡撫這麼重要的位置都給了他,不過是想試探一番罷了。
如今看來,到底是他高看年羹堯了。
大婚之禮很快便開始了,皇帝當初既然說了要親自駕臨主婚,身為天子當然不會言而無信,等到吉時快到時,皇帝便到了平郡王府。
一場婚禮十分盛大、熱鬧,加之皇帝駕臨,榮寵備至,當真讓人羨慕異常。
年綺今兒個高興的不得了,這可是她出嫁的大喜日子,又有皇帝親自主婚,給足了面子,她當然很自得。
此刻的她,被送入了新房,但她並沒有像尋常的新嫁娘那樣,乖乖的坐在床榻上,等著自己的夫君過來掀蓋頭,她將屋內的嬤嬤和奴才們都趕了出去,將自己帶過來的貼身丫鬟喊了進來伺候。
“福晉,您可不能自己掀蓋頭。”丫鬟佩兒看著自家小姐竟然把蓋頭掀了,嚇得臉色都變了。
“反正屋裡只有我們兩個,旁人也不知道,怕什麼?等王爺要過來時,外頭的人肯定會稟報,到時候我再把蓋頭蓋上就好了。”年綺笑眯眯說道。
說實在的,大紅的鴛鴦蓋頭蒙在頭上時,她真的很不習慣,視線受阻,當真難受,這會子就好很多了。
“佩兒,你去咱們的箱籠裡,把我二哥昨兒個偷偷塞給我的那個小箱子拿過來,我昨兒個沒來得及看,現在就想看看裡面裝了什麼,他說了,那是他給我準備的大婚賀禮。”年綺說到此,從貼身的小香囊裡取出一個十分精緻的鑰匙來,那箱子是上了鎖的,鑰匙就在她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