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格,您身上都是灰,衣裳也被燒壞了,先洗洗吧。”託婭看著自家格格,眼中滿是乞求道。
寶珠今兒個真是憋屈,現在雖然滿腔怒火和怨氣無法發洩,但是還是跟著奴才們去梳洗了。
好好洗了個澡,換了身衣裳,又讓人擦乾了頭髮,梳了新的髮髻後,寶珠看著鏡子裡的自己,有些愣神了。
鏡子不是銅鏡,宮裡面也有,說是玻璃鏡子,是靳水月的什麼作坊裡做出來的,只要站在這鏡子面前,能把自己看的清清楚楚。
此刻的她,身上穿著靳水月準備的旗裝,淡雅的紫色,還有大氅,領口的白色狐狸毛,把她的肌膚都襯托的白了許多。
因為玉顏坊的人給她精心打扮過了,所以此刻的她看著光彩照人,她忍不住摸了摸頭上的珠釵,步搖下面綴著的東珠,圓潤碩大,比她之前看的那些都好。
“這是福晉讓奴婢們給您準備的。”巧穗上前笑著說道。
寶珠聞言臉色變了又變,可笑她之前在那個賣首飾的地方,為了二十兩銀子放棄了自己喜歡的東西,可是靳水月現在給她佩戴的不知道比之前的好了多少倍,看來人家說的沒錯,這位四福晉,真是銀子多的花不完,是個財神爺呢。
想起之前巧穗出手那麼闊綽,丟了幾千兩銀票給那掌櫃,就把她放火的事兒解決了。
寶珠自己都不知道,她到底在傲氣什麼,說實在的,她對自己的身份很自負,加上太后的喜愛,她有些飄飄然的,這會……總算是落地了。
她能被家族選中,送來京中,絕對不是個蠢貨,如今細想一下,心一下子就靜了。
踩著腳下的高底鞋,寶珠慢慢往外走去,來時,在蒙古,她就已經穿過這樣的鞋子,訓練過了,現在對她來說,不是難事兒。
她儘量讓自己看著高貴優雅一些,一如宮裡的女人一樣。
“福晉。”到了外頭,她看著靳水月,輕輕福了福身。
“還生氣嗎?”靳水月一邊喝茶,一邊笑著問道。
“是寶珠不知天高地厚,冒犯福晉,也讓卉芳姑姑為難了。”寶珠深吸一口氣說道。
“你是太后的孃家人,所有人看在太后的份上,都會對你禮待有加,但是寶珠……宮裡面的娘娘們絕不想給自己的兒子找個任性妄為又刁蠻的福晉,今兒個我不是要針對你,只是不想讓太后她老人家為你勞心傷神,太后在我心裡,就如同親祖母一樣,任何人想讓她擔驚受怕,我都不允許,她老人家可是要長命百歲的,我相信,你也希望如此吧。”靳水月看著寶珠,
“是,寶珠也希望太后娘娘長命百歲,多謝福晉教誨,寶珠以後會修身養性,好好改改自己的毛躁脾氣。”寶珠看著靳水月,柔聲說道。
她當然希望太后長命百歲了,她也好,科爾沁家族也好,所有的榮華富貴都系在太后身上呢。
“人誰沒有年輕的時候,誰沒有任性妄為的時候?我和你差不多大時,簡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啊,讓很多人都頭疼不已呢,你去打聽打聽就知道了,前幾年,大家都怕我的很,覺得我就是個麻煩,能躲多遠算多遠。”靳水月見她受教,也忍不住笑了起來,人家到底是個沒長大的姑娘,不能敲打過狠了。
寶珠聽靳水月這麼說,忍不住笑出聲來,心裡那點兒不痛快也煙消雲散了,以後在京中,在宮中,如何自處,她已經明白了。
“走吧,時辰不早了,我送你回宮,一會太后娘娘問起來,你就說,那身衣裳被茶水澆溼了。”靳水月看著寶珠,笑著說道。
“是。”寶珠聞言連忙點頭,看著靳水月時,也沒有怨恨和嫉妒了,反而多了幾分佩服。
今天要不是靳水月故意讓她下不了臺,她還不知道要什麼時候才能醒悟過來呢。
眾人才出了玉顏坊,靳水月就發現自家四爺的馬車往玉顏坊來了。
現在已經接近晚膳的時辰了,她只是出來逛逛,還沒有回去,她家這位肯定是擔心了,親自來“抓人”了。
片刻之後,四阿哥的馬車便停到了玉顏坊外頭,人也從馬車上下來了。
“逛了一天,累不累?”四阿哥一邊上前,一邊打量自家福晉,見她完好無損,這才放心下來。
“不累,母親和安安回府了嗎?”靳水月連忙問道。
“早回來了,安安不見你,滿屋子找呢。”四阿哥伸手摸了摸靳水月手裡的暖爐,見還很熱,才滿意的還給了她。
這丫頭有時候出門不會仔細照顧自己,今天還不錯,應該表揚。
靳水月聽自家安安到處找她,想起那個小人兒含糊不清叫額孃的情景,心裡就想得很,恨不得早些回去。
“回府吧。”四阿哥低聲說道。
“嗯。”靳水月這會一門心思都撲在孩子身上了,連忙跟著他上了馬車。
“格格,咱們也上馬車吧。”卉芳指著另一輛馬車,對寶珠說道。
“嗯。”寶珠聞言頷首,但還是忍不住往靳水月那邊看了看,都說四阿哥愛妻如命,她日後也要找一個對自己這麼好的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