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水月又問了她們的姓名和籍貫,這些丫頭一開始很害怕,回答的時候結結巴巴的,到最後大概發現自家主子似乎沒有那麼可怕,才稍稍放鬆了一些。
因為她們出身窮苦人家,自小就沒有讀書寫字,父母親也不懂什麼,並沒有給她們取正經的大名,都是小名叫著,其中一個竟然叫二黑,可把靳水月嚇到了,最後便給她們賜名了。
當然,靳水月也徵詢了她們的意見,這畢竟是伴隨人家一生的名字。
丫頭們各自選了一樣自己喜歡的花,靳水月便給她們分別取名為梅珍、蘭珍、桃珍和菊珍。
“未來很長一段時間內,你們只需要跟著妙穗和巧穗做一些簡單的事兒便行,你們每日裡有大半的時辰都要跟著先生學讀書寫字和算術,跟在我身邊的人,必須會讀書寫字,會算賬,這樣對你們將來也比較好。”靳水月想了想後如此安排道,可把幾個丫頭給弄糊塗了。
有哪個主子買了丫鬟不使喚,還好專門請先生教讀書寫字嗎?
她們剛被家裡人賣給人牙婆子不久,從前都是在小山溝里長大的,什麼都不懂,但是這幾日被人牙婆子教導後也明白這樣的事兒是不可能發生的,可是現在……事情卻朝著她們從不敢想的方向發展了。
“你們幾個丫頭還不快謝恩,我們郡主可和別的主子不一樣,日後你們便知道,這樣的福氣是求都求不來的。”妙穗見幾個丫頭又愣著了,連忙提醒道。
“謝郡主恩典。”四個丫頭連忙謝恩。
“跟著巧穗去安頓一下吧,讀書寫字可不是易事兒,日後有你們焦頭爛額的時候,先下去歇著吧。”靳水月揮揮手示意她們退下了。
事實上,她是很可憐這些丫頭的,如果不是實在過不下去日子了,誰捨得把孩子賣了呢?
人家怎麼對買來的奴才她不知道,反正在靳水月這兒,那就完全不一樣了。
兩日過後,新來的梅珍等人也算習慣了新的生活,她們適應的很快,雖然很多時候還有些手找不到北,但是已經沒有初來時的不知所措了,幾個丫頭也跟著先生學習讀書寫字了,絲毫沒有基礎的她們學的很吃力,但是卻異常用心和努力,聽巧穗說她們夜裡做夢都在背書呢。
四月初一這一日,靳水月難得睡了個懶覺,還沒有起身就聽到外頭有喧鬧聲。
“出什麼事兒了?”靳水月揉了揉眼睛後問道。
“啟稟郡主,今兒個是老夫人和三老爺、四老爺搬離咱們這老宅的日子,老夫人方才非要把老太爺屋裡的那把太師椅搬走,二夫人不讓,老夫人一路追著罵了過來,都到蘭香院了。”妙穗柔聲回道。
“都要走了還鬧事兒……快給我更衣,我瞧瞧去。”靳水月有些無奈的說道。
打從不久前十公主嚇唬了便宜祖母后,便宜祖母竟然病了十來天,這病剛剛好就吵著要分家搬出去了,也不敢再提什麼銀子,再提什麼雲騎尉的世職了,前兩日起就陸陸續續搬了一些東西出去,今兒個是最後一日了。
靳水月出去時,白氏正死死的抓住她家孃親的衣襟不放,嘴裡罵的也很難聽,靳水月順手抄起牆角放著的她平日裡用來修剪花枝的大剪子就衝了過去。
白氏被靳水月給嚇到了,立即就放開了手。
“你……你要做什麼?”白氏忍不住吼了起來,只是底氣不足而已。
“修剪花枝啊,總有一些樹枝沒長眼睛似得到處長,當然要剪了。”靳水月一邊說著,一邊拿著大剪子在白氏腳附近剪著草,卡擦咔嚓的聲音十分刺耳。
“祖母也知道,孫女我手臂上的傷還沒有痊癒,有些控制不住自己,如果剪到了不該剪的地方就……。”靳水月說到此聲音戛然而止。
“啊……。”白氏卻大叫起來,因為她身上這套華貴旗裝的下襬已經被靳水月剪開了一個大大的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