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一進屋,舒舒覺羅氏就將奴才們全都趕了出去,抱著十四阿哥就哭了起來,似乎怕旁人聽到,哭聲十分壓抑,十分淒涼,聽的十四阿哥心都揪起來了。
“別哭啊,你這是怎麼了,告訴我,是誰欺負你了?”十四阿哥急得不成,他們成親快一年了,從來沒有見到她這樣過,當真把他嚇到了。
“爺……我知道,我出身不高,原本是配不上爺的,能做爺的側福晉,已經是上天的恩賜了,我也知道爺很疼我,我不應該有非分之想,不該想著做什麼嫡福晉,可是……額娘卻對我說,只要我給爺生下長子,就讓我做嫡福晉,決不讓她的乖孫兒成為庶出,可是現在……額娘卻要讓那郭氏做您的嫡福晉……我還沒有生產,萬一是個兒子呢?額娘忘了她說的話,難道爺也忘了您說過的話了嗎?”舒舒覺羅氏越說越傷心,哭的都要岔氣兒了。
她心裡真的很生氣,很憤怒。
她原本也沒有奢望嫡福晉之位,起碼從前沒有,是婆婆德妃對她說,只要她出面說服她家叔祖父幫忙對付靳水月,只要她生下兒子,就給她做嫡福晉的,可現在……婆婆卻覺得郭家更有用,捨棄了她。
不……應該是婆婆至始至終都是在欺騙她,糊弄她的,因為婆婆早就和郭家人說好了。
她就是一顆可憐的棄子罷了。
“你先別急,這事兒我再和額娘商量商量,等你生下孩子再說嫡福晉的事兒也不遲。”十四阿哥見她這樣傷心難過,心裡很不是滋味,又想起十三阿哥說他和五哥一個德性,只聽額孃的話,他心裡就覺得窩火。
“別……別去找額娘,已經沒有商量的餘地了,額娘已經向皇阿瑪請旨,賜郭家小姐給您做嫡福晉了,改變不了的,再說了……額娘早就和郭家約定好了,打從郭總督在廣州城幫額娘出手對付靳家人時,一切已成定局了,讓她做您的嫡福晉,這就是額娘和郭總督交易的籌碼。”舒舒覺羅氏泣聲說道,眼底最深處帶著濃濃的憎恨。
既然她做不成這嫡福晉,額娘也休想讓郭家人做上這個位置。
郭家那個死丫頭她見過,遠遠的在儲秀宮外頭見過。
那死丫頭還不是嫡福晉呢,看著自己時眼裡就有著得意之色,簡直氣死她了。
“你說什麼?額娘拿我的嫡福晉之位和郭家做交易?”十四阿哥聞言震驚不已,一下子握住舒舒覺羅氏的手臂,沉聲問道。
“我……我也是聽人說的。”舒舒覺羅氏顫聲說道。
“額娘……額娘她怎麼可以這麼做。”十四阿哥滿心都是震驚,他雖然是個聽話的孩子,雖然很孝順,但是他也容不得旁人左右他的人生。
“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只要是額娘喜歡的,爺也改變不了,還是裝作不知道吧,妾身也不想做什麼嫡福晉了,只想安安生生的將孩子生下來,到時候……還請爺庇護我們母子。”舒舒覺羅氏說罷撲到了十四阿哥懷裡,含淚道:“昨兒個……妾身去了一趟儲秀宮,見了郭家小姐,心想著,她要做爺的嫡福晉了,妾身於情於理該去見一見,妾身只是送了些瓜果過去,心想著天熱,給郭小姐解暑,不曾想……郭小姐卻讓人當著妾身的面丟了出去,還警告妾身,日後離爺您遠一些,否則要妾身好看。”
“什麼?”十四阿哥聞言勃然大怒:“她算什麼東西,竟然敢這麼對你,你怎麼不早說,怪不得你昨兒個出去了回來就動了胎氣,竟然是她欺負了你,你等著,本阿哥絕不會娶這樣的女人。”
舒舒覺羅氏看著自家夫君怒氣衝衝往外去了,輕輕擦了擦臉上的淚水,露出了笑容。
她就知道,以他家爺的脾氣,肯定忍受不了這些。
邁著輕快的步子,舒舒覺羅氏來到了門口,本想看看自家夫君的背影,哪知道卻見四阿哥和十三阿哥站在外頭。
“四爺萬福,十三爺萬福。”舒舒覺羅氏連忙屈膝問安。
四阿哥定定的看了她兩眼,本想說些什麼,卻忍住了。
這是十四的家務事,他雖然身為兄長,也不該插手,更何況……舒舒覺羅氏言語中雖然有些誇張,但是據他了解,大部分屬實,額娘這麼做,他的確不贊同。
額娘總是給他府裡塞女人,他已經很反感了,不曾想如今卻拿十四的嫡福晉之位做籌碼來籠絡人心,還真是……過了。
“四爺,我們十四爺的脾氣您是知道的,妾身怕他去額娘那兒放肆,還請四爺攔住他。”舒舒覺羅氏一臉害怕的說道。
四阿哥雖然看出她是裝出來的,不過也沒有拒絕,他到底就這麼一個一母同胞的弟弟了,出了這樣的事兒,他自然要去看看。
十三阿哥見四阿哥要去永和宮,他想了想,還是沒有跟上去,一來他不喜歡去永壽宮,二來心中有鬼,有些不好意思去。
“三丫頭,本阿哥這次為了幫你連四哥都瞞著,夠義氣了吧。”十三阿哥想起靳水月的託付,一邊笑著,一邊自言自語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