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靳水月乖乖的應了一聲,將明黃色的卷軸從裡面抽了出來,當看著上頭“懿旨”兩個大大的硃砂紅字時,她眼中滿是震驚,又看了下頭的內容,都不知該說什麼好了。
太后娘娘竟然給她下了一道密旨,是可以保住她和姐姐的密旨。
若無太后旨意,任何人不得動她們。
“太后娘娘……。”靳水月看著太后,眼中閃動著淚光。
太后對她這樣好,她都不知該說什麼好了。
不是說……天家之人高高在上,是不會有真情的嗎?
她這樣的小人物對於太后來說,根本沒有任何可以利用的價值,太后卻這樣對她,當真……是真心將她當做親人看待的。
“去吧孩子,哀家等著你回來。”太后輕輕拍了拍她的手笑道。
“是。”靳水月輕輕頷首,辭別了太后慢慢往外走去。
說出去,大抵沒有人會相信,因為身在皇家,大多都是為了利用,為了互相的利益才肯付出,連親兄弟,親父子都要互相算計,毫不留情,所以靳水月雖然知道太后對自己好,卻也不敢僭越,在太后身邊也不敢完全表露真性情來,可現在看太后這樣對她,她這心裡真是說不出的感動。
在自己最需要幫助的時候,誰不計得失對自己施以援手,總是會讓人格外記憶猶新,深有感觸。
出了太后的寧壽宮,靳水月前往永壽宮向敏貴妃和兩位公主道了別,才出了宮。
而此刻,永和宮中,四阿哥正侯在正廳裡等著自己的額娘。
德妃梳洗好後在連珠的伺候下走了出來。
“額娘。”四阿哥微微福身。
“免禮,坐吧。”德妃看著四阿哥,臉上帶著柔和之色,輕輕抬了抬手,示意他坐下,又吩咐屋裡的人都退下了。
“胤禛,你今兒個便要出京前往廣州府辦案了,額娘有幾句話要交代你。”德妃看著四阿哥,臉上的笑容愈發濃了。
“額娘請說。”四阿哥聞言看著自家額娘,臉上閃過一絲複雜之色。
“本來昨日宮宴過後額娘便要與你說的,只是額娘派人去請你時,得知你已出宮了,便沒有再傳你進宮。”德妃笑著說道。,語中卻有別樣的意味在。
“兒臣昨兒個多喝了幾杯,有些頭暈,便早早回府了。”四阿哥低聲解釋道,何嘗沒有聽出自家額娘語中那一絲不痛快,彷彿他耽誤了大事一般。
他昨兒個受了傷,巴不得早些回府歇息,特別是又接到了皇阿瑪身邊的梁九功傳旨,說要讓他去廣州府辦案,他簡直一個頭兩個大,卻又無法拒絕,因為這件事兒是他的額娘主動向皇阿瑪請纓的。
一想到他要在額娘和靳水月那丫頭之間左右為難,他心裡頗不是滋味,更別說他現在有傷在身,車馬勞頓不僅不利於恢復,還有可能加重傷情。
而這一切,都是額娘自作主張,甚至沒有和他說一聲便定下了,他甚至……是眾位皇子之中最後一個知曉的,何其諷刺。
“喝酒誤事,你還是少喝些為妙,你十四弟近日都不敢飲酒了,額娘瞧著他昨兒個就不敢貪杯,他已深知其中的害處,你身為兄長更要警醒著點,特別是此次去廣州府辦案,萬萬不要飲酒誤事。”德妃看著四阿哥,臉色稍稍變了變,語氣也有些嚴厲了。
“是,兒子知道了,時辰不早了,刑部眾人還等著兒子啟程,若額娘沒有別的吩咐,兒子就先告辭了。”四阿哥低聲說道,語氣雖然淡淡的,但眼中已有不耐煩之色。
他不是三歲稚童了,可額娘動不動就拿出長輩的威嚴來訓斥他,他也實在是煩了。
昨兒個他根本滴酒未沾,方才那番話不過是託詞罷了,本想寬慰她,也不想告訴她自己受傷之事,不曾想額娘還訓斥他,反而誇獎起十四弟來了。
額娘倒是時刻關注著十四弟,知道其一言一行,而他呢?額娘若是多看他幾眼,便不會說這樣的話了。
罷了罷了,終究是自己的親額娘,他自然不會和她計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