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外頭青磚地上跪著去,若你……跪上兩個時辰,本宮就讓十四那側福晉將兩位公主帶回來,本宮決不食言。”德妃看著靳水月笑著說道,在她心裡,彷彿靳水月已經是她抓進了籠子裡的困獸,完全被她控制住了,是生是死完全由她決定一般了,而她……決定將這隻困獸玩的精疲力盡再殺之。
“娘娘敢對天發誓嗎?”靳水月抬頭看著德妃,眼中帶著一絲鄙夷,彷彿覺得她說的是假的一般。
“好啊,本宮就對天發誓,今日本宮若是食言,來日不得善終。”德妃一臉傲氣道。
靳水月聞言二話不說,起身便到了德妃寢殿外頭的青磚地上跪了下去。
她今日在宮門口一次次的等候,耽誤了不少時辰,到現在已經是午時了,三月底接近四月,京中天氣已經漸漸變熱了,特別是正午時分,日頭很毒,跪上兩個時辰,便是四小時,靳水月真的有點不敢想象,也不敢相信德妃真的會說到做到,但是事到如今,她還有別的選擇嗎?
德妃灑了這麼一大張網來對付她,她如今也只能如此,先穩住德妃,再另想他法。
“郡君,您這是怎麼了?”看著自己主子跪在地上,妙穗急的眼淚都要出來了,連忙上前要將她拉起來。
“妙穗,別理我,一旁屋簷下站著去,一會還得由你扶著我走出宮去呢,千萬別做傻事來陪我。”靳水月推開了妙穗,一臉冷靜的說道。
“可是郡君……。”妙穗哪裡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家主子受苦,急的不成。
“聽話,快去。”靳水月沉下臉來,低聲呵斥著。
妙穗見她如此,只能聽她的話含淚站到了一旁屋簷下了。
靳水月深吸一口氣,老老實實的在青磚地上跪著,小小的身子挺得很直,她不想屈服,真的不想屈服,只是此番必須做,才有一條活路。
寢殿之中,德妃正悠閒無比的喝著龍井茶,吃著連珠呈上來的糕點。
“皇上怎麼想起給本宮送糕點了,還是本宮最愛吃的杏仁酥,這都是多久前的事兒了?本宮都記不得了,不過……御膳房做出來的杏仁酥,這麼多年來,還是這樣的味道,從未變過,可人心……變得讓本宮都覺得可怕,包括本宮在內。”德妃一邊咬著杏仁酥,感受著香脆清甜的味道,一邊嘆息道。
“娘娘,只要皇上記著娘娘就好,至於旁的,娘娘倒是無須煩心。”連珠連忙勸道。
德妃聞言嘴角微微上揚,端起茶來淺嘗了一口。
“娘娘,靳郡君在外頭跪上兩個時辰的話,您真的要奴婢帶她去找二位公主嗎?”連珠有些疑惑的問道。
“是。”德妃輕輕頷首,臉上滿是笑容。
“可是娘娘,如此做的話,您之前的安排不都白費了?”連珠覺得她是越來越不明白自家娘娘在想什麼了。
“哼……本宮這幾年****痛苦煎熬,如今好不容易逮找了報復的機會,好不容易讓本宮心情舒暢,自然要一步步慢慢來,如今便將她弄死了,日後本宮拿什麼尋開心?再則……那兩個丫頭能幫上什麼忙?難不成還能去大鬧刑部和大理寺?痴人說夢。”德妃一臉不屑道,隨即推了推連珠:“去……給我看著她去,別讓她偷懶,告訴她,她若是敢偷懶,本宮就要反悔了。”
“是,只是娘娘,此刻天熱,郡君若是跪上兩個時辰,只怕是要中暑熱,到時候……。”
德妃聽到此立即打斷了連珠,沉聲道:“那就讓她中暑熱,她若是中暑熱而病死,倒是她的福氣了。”
德妃一想到自己的五公主便是中暑熱而死的,心裡對靳水月就只有恨,沒有憐憫。
“是,奴婢這就去。”連珠一心忠於德妃,自然以她之命馬首是瞻,立即打著傘出去盯著靳水月了。
兩世為人,靳水月也沒有怎麼吃苦,如今跪在這青磚地上,才只過去了半刻鐘,靳水月就感覺到自己的膝蓋火辣辣的疼了,頭頂的烈日也曬得她腦子發昏,不過事到如今,她必須咬牙挺著,必須撐過去。
時間慢慢過去了,原本還在頭頂的烈日慢慢往西邊移動,靳水月已經不知道自己跪了多久了,雙腿已經麻木了,沒有知覺了,頭昏沉的厲害,彷彿有很重的東西壓在頭頂一般,那股子難受勁兒,讓本就飢餓難耐的她腹裡還翻江倒海的,一陣陣的噁心。
“郡君。”妙穗在一旁看得直掉淚,眼看著自家郡君臉色蒼白,汗水將她渾身都浸透了,妙穗就心疼的要命,卻偏偏救不了自己的主子。
“小顧子,這麼急匆匆的做什麼?”連珠都站累了,本來想去一旁坐著歇息一會的,卻見小顧子急匆匆跑進了內院。
“四阿哥和側福晉進宮了,求見德妃娘娘。”小顧子連忙對連珠說道。
“哦,那你快去稟報娘娘吧,我在外頭守著。”連珠笑道。
小顧子聞言笑著點了點頭,進了寢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