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如今,靳水月還能說些什麼?只不過……讓大姐身處死牢,不知道要受多少苦,讓她於心何安。
“去吧,府衙這邊父親會盡力打點的,不會讓她在牢裡受欺負,能不能救她,就全看你了。”靳治雍也拉著女兒的手說道。
“好,我去,我這就去。”靳水月聞言重重的點了點頭,她不能讓大姐姐一番犧牲白費,她一定要在最短的時間內進京,儘快將大姐姐救出來。
快速上了馬車,靳水月直奔靳府,匆匆收拾行裝後便準備離去。
“郡君。”就在靳水月收拾好包袱時,芸娘帶著妙穗和巧穗回來了,三人身上都有傷,特別是芸娘,應該是被掌嘴了,一張臉又紅又腫,泛著青紫,靳水月拉過她的手一看,手腕上都是鞭痕。
“郡君別擔心,只是一點點皮外傷而已,不礙事的。”芸娘連忙放下衣袖道。
“芸娘,你們受苦了,好好養傷,我這就要進京想法子了。”靳水月一邊安慰著三人,一邊讓她們坐下。
“郡君,是奴婢們不好……只是大小姐一個勁兒的給奴婢們使眼色,奴婢們便只能附和大小姐,想著有郡君在,萬事還有轉機,若您被誣陷,那才是沒救了,靳家也完了。”芸娘看著靳水月,跪在地上說道。
“好,我不怪你們,快起來。”靳水月連忙扶起她來。
“郡君,您一個人進京沒人跟在身邊伺候實在是不便,鄂輝等人畢竟是男人,總沒有姑娘家好,讓妙穗跟著你吧,她受傷最輕。”芸娘看著靳水月,柔聲說道。
“好,妙穗快些收拾幾件換洗衣服,和我走吧。”靳水月也沒有拒絕,因為芸娘說的都是事實。
一刻鐘之後,主僕二人快速出了院子,和侯在外頭的鄂輝等人匯合了。
“郡君……官道怕是走不成了,昨日奴才派去求救的兩名侍衛……有一名回來了,受了重傷奄奄一息,說是被埋伏了,還有一個沒有回來,已經被殺了。”鄂輝看著靳水月,一臉擔憂的說道。
“那就走官道,不必坐馬車了,騎馬吧。”靳水月臉色微微一變,如此吩咐道,帶著妙穗去換了一身男兒裝,又讓侍衛們換上了極為尋常的裝束,才牽著馬離開了。
廣州城城門處,馮謙扮作書生模樣,帶著斗笠已經在門口等了好久了,當他都快放棄時,總算看著靳水月一行人出來了。
“這丫頭,又是一身男裝。”馮謙忍不住嘀咕了兩句,才迎了上去。
鄂輝等人也認出了馮謙,見他靠了過來,便十分警覺的往前幾步,護住了靳水月。
“別誤會,我只是和水月妹妹說幾句話而已。”馮謙連忙說道。
“說吧。”靳水月將韁繩給了鄂輝,走到了一旁。
“水月妹妹,我知道你就要離開廣州城進京了,路上萬事小心,這次的事兒……弄得我們兩家反目成仇,也實在不是我們心中所願,你也知道……我父親母親其實沒有多大的野心,宮中貴人開出的條件雖然好,可我們也是被逼無奈,總督大人都被那位收買了,我父親一個小小知府,只能隨波逐流,否則他這知府之位也不保了,而我們也沒有和你結下死仇的意思。”馮謙看著靳水月,有些忐忑不安的說道,眼中還帶著濃濃的不捨。
“我知道了。”靳水月輕輕頷首,人生在世,的確有太多的無奈和不如意,這次馮謙能夠幫她,她心裡面也還是感激他的,看在他的份上,日後她也不想為難馮家,畢竟……馮家不過是那位手裡一顆小小棋子而已。
“水月妹妹,我們並不想和你結怨,咄咄逼人都是做給旁人看的,要知道……總督府派來的人可是****監視我們,所以在你姐姐出面要承擔罪責的時候,父親馬上順水推舟,以此結案,我知道你心裡氣憤,可事到如今只有這法子了,你姐姐如今雖然被打入死牢,但是你放心,有我在,她不會吃苦頭的,我會讓人好好照顧她,甚至可以讓靳家派個丫鬟進去伺候她,伯父伯母也可以****見到她,希望你不要恨我,不要怪我父親。”馮謙知道靳水月的脾性,這丫頭年紀雖然不大,但是極為護短,誰要是動了她身邊的人,她是瑕眥必報的,而他對她,心裡總還存了那麼點念想,所以昨夜花了一個的功夫勸說父親母親,求父親能夠儘量放她一馬,所以才有今日的結果。
因為心裡面有那麼一點點期許,所以他真的不希望她恨上他們,否則日後他是一點兒機會都沒有了。
“謝謝。”靳水月看著馮謙,一臉真誠的道謝。
“你別這樣,說起來還是我們對不起你,對了……我父親判你姐姐斬監候,便要派人上報刑部,有刑部的公文後就得行刑了,要進京送公文的衙差是我父親的心腹,他們明日才啟程,到時候我會暗中吩咐他們走的慢一些,晚個幾日十日的功夫到京城,這是最大的限度了,若是拖太久,總督大人會起疑的,到時候我父親的官位只怕就不保了。”馮謙看著靳水月,低聲說道。
“多謝了,此番還要煩勞你多照顧我姐姐了,時辰不早了,耽誤不得,我就先走了。”靳水月見馮謙說的真誠,心裡微微嘆了口氣,和他道別後上馬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