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進了宗人府……誰進宮去求太后翻案?更何況世事難料,我們本以為馮家與我們私交甚好,定會幫助我們,本以為郭家和我們即將結親,也會鼎力相助……可事與願違,如今就只能指望京中的關係了,父親沒用……在刑部和宗人府都沒有人脈,只能靠你自個,你是決不能認罪的。”靳治雍看著自家女兒,十分痛心的說道,心裡也痛恨自己無用,這麼多年來還是個六品小吏,一出事就只能乾瞪眼,什麼忙都幫不上,兒子如今還未下葬,女兒又被人冤枉,讓女兒小小年紀就要承受這些,他這個做父親的心如刀絞。
“總督府那邊……興許是有誤會,要不再去試試?”靳水月心裡雖然想了許多,但是總覺得事情不會那麼糟糕。
那個郭敏章這些日子一直在廣州府住著,千方百計要看大姐一眼,靳水月可不是什麼都不懂的孩子,自然能看出那郭敏章對姐姐是真心真意的,兩家人即將結為親家,怎麼會坐視不管呢?怎麼會被收買呢?
“我本想再去一趟總督府,你父親不讓。”胡氏擦乾眼淚低聲道:“要不……我和你姐姐再去肇慶府一趟?”
靳水月聞言看著自家母親,正欲說些什麼,卻聽一旁的鄂輝道:“啟稟郡君,今兒個後頭來擋住我們的衙差……依奴才只見,他們並不是衙門的衙差。”
“那是什麼人?”靳水月聞言很吃驚的看著鄂輝問道,本來在府衙門口鄂輝彷彿就要說什麼的,只是當時被她阻止了。
“府衙的衙差不會有那麼好的功夫,而且……他們和我們打鬥的時候,那些動作和身形,也不是一般衙差學得到的,也不是一般衙差的習慣,而且……為首之人用的並不是衙差配備的長刀,大人在府衙內供職,可對這些衙差有印象?”鄂輝說著便看著靳治雍,恭聲詢問道。
“府衙的衙差我沒有多大的印象……只是對李捕頭等幾人比較熟悉,但是……府內衙差的人數我倒是知道,今日明顯多了,正如鄂輝所說,衙差也沒有那麼好的功夫,能和宮中培養的侍衛勢均力敵。”靳治雍沉聲說道,越來越覺得這件事兒不簡單,是衝著女兒來的。
“郡君,他們與我們打鬥之時,狠勁十足,眼神鋒利,經驗也十分豐富,太像是久經沙場的軍中之人了。”鄂輝雖然無比肯定但是也不敢把話說死了。
“咱們廣州府,哪裡有這樣的人?”靳水月一臉凝重的問道。
“要調軍中之人,而且是以一敵百的好手……只有總督府有這樣的能力。”鄂輝想了想後,低聲說道。
“總督府……總督府……呵呵……那些人真是太看得起我了,幾年來無風無浪,此次一來便是狂風暴雨,真是要不死不休了。”靳水月眼裡滿是諷刺,該來的還是來了,一切都避免不了。
“水月……不如母親去認罪,這樣,芸娘她們便不會遭受皮肉之苦了,即便母親被判死罪,按照律例也要上報刑部,等刑部公文下來……也得幾個月了,足夠女兒你進京求救,把母親救出來了。”胡氏知道,這一切和宮裡的人脫不了干係了,如今……總督府的人,馮家的人,只怕已經被那位給收買了,他們如何掙扎都躲不過去了,還不如置之死地而後生,拼了。
“不行。”靳水月立即否定了母親的提議,她看著自家母親,輕輕搖頭道:“即便女兒下獄,也絕不能讓母親頂罪。”
“夫人決不能如此做,倘若真的到了無計可施的地步,為夫去承擔這一切吧,為夫也是朝廷命官,想要定罪、處決我,所要時日更多。”靳治雍沉聲說道,還忍不住握住了自家夫人的手,他是個男人,家裡出了這樣的事兒,理當由他保護妻兒,哪能讓她們含冤入獄,朝不保夕呢。
更何況……進了大牢,那日子不是一般的難熬,他的妻子和女兒們哪裡受那樣的苦楚,一想想那樣的情景,簡直比殺了他還難受。
“父親母親萬萬不要說這樣的話,這不是置女兒與不孝之地嗎?”靳水月聽他們如此說,心裡難受得緊。
就在靳水月沉思著,想要想應對之法時,大姐靳明月突然跑了出去。
“明月……。”
“大姐……。”
“新月快把你姐姐攔住。”胡氏一邊追了出去,一邊喊著二女兒幫忙。
“父親去瞧瞧大姐,女兒會想法子的。”靳水月知道大姐心裡難受,讓父親也跟著去,免得出什麼不好的事兒,雪上加霜。
“此番都是我太過大意,才會上了當,鄂輝……你立即派人送信進宮給太后娘娘。”靳水月一邊說著,一邊進了自己的書房,寫了一封信裝好後給了鄂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