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辰不早了,咱們去偏廳用午膳去,折騰了一上午,孩子們都餓了吧。”高氏看的哭笑不得,只能來打岔,不然還不知道自家二弟妹會再說出什麼話來教孩子呢。
“母親,我餓了。”靳水月當然不會拂了大伯母一番好意,立即摟著胡氏的脖子,嬌聲說道,還衝著兩個姐姐使了個眼色。
“我們也餓了。”靳明月和靳新月連忙附和道。
“我們也是。”靳樹基等幾個水月的堂兄弟也跟著起鬨,幾個人都一臉好奇的看著自家的小堂妹,覺得她實在是有趣之極。
見孩子們都吵鬧著餓了,眾人便往偏殿去了。
此時已近午時,下人們正在上酒菜。
“都上桌吧。”靳治豫笑著說道,招呼眾人入座。
靳輔去世後,他身為長子便是一家之主,雖然老夫人白氏平日裡愛鬧,愛折騰,但是當家做主的大權,依舊在靳治豫手裡頭。
“父親,不等三叔和四叔他們了嗎?”大堂兄靳樹基起身一臉恭敬的看著自家父親,拘了禮後問道。
“不必等了,用膳吧。”靳治豫大手一揮,做了主。
此舉正和眾人心意,一家子其樂融融,大人們飲酒,孩子們喝著鮮花汁子釀造而成的花露,十分盡興。
三日的功夫匆匆而過,十一月十八一大早,宮裡派來接靳水月的人就已經到了,是敏妃身邊的一個小太監領著內務府的馬車和侍衛來的。
“水月。”胡氏抱著女兒,不願意撒手。
“小妹。”靳明月和靳新月也依戀不捨的看著自家小妹。
靳治雍在一旁看著妻女難捨難分的樣子,心裡十分自責,他若是再有本事一些,又豈會鬧到今日這般地步。
若不是當初他被季秋梨灌醉,出了那樣的醜事,便不會有今日骨肉分離之痛,便不會讓心愛的妻子****以淚洗面,所以,即便他再想要一個兒子,可那孩子不是心愛之人所生,他寧願不要。
靳水月知道,自家父親雖然美名遠播,長得那叫一個玉樹臨風,性子也是極好的,可正因為性子好,所以耳根子軟,能做到無視季秋梨母子,當真不容易了,所以她也不怪自己的父親。
“父親,水月要走了。”靳水月低聲說道,鼻音很重,強忍著淚水。
“好……照顧好自己,父親和母親即便想盡法子,也會讓你出宮一家團聚的,乖孩子,你再忍忍。”靳治雍忍不住伸出手摸了摸女兒的頭,手都在顫抖。
“父親放心,宮裡人對女兒很好,女兒走了。”靳水月知道,再留下去,家裡人更捨不得自己,到時候只怕難捨難分,各自都傷心,更何況她也不能讓家裡人擔心,便咬了咬牙從母親懷裡站起身來。
“水月……你等等。”眼看著妹妹要走出去了,到了外頭便要被宮裡的人帶走了,靳新月大喊了一聲,彷彿像下了什麼決定一樣,咬了咬牙道:“等著二姐,二姐有一樣東西給你。”
靳水月聞言愣了愣,看著自家二姐那個樣子,離別的傷感都被沖淡了不少。
片刻之後,也不知道靳新月從哪兒抱出來一個十分精緻的彩瓷花盆來,花盆口約莫只有一個項圈大小,裡頭有一株綠色的圓球形植物,靳水月定睛一看,竟然是一株仙人掌。
她記得,仙人掌似乎是從國外傳進東方的,卻不知在清代已經有了,看來要麼是透過貿易,要麼是傳教士的功勞了。
“水月,這個給你……這可是去年我生辰時,舅舅送給我的,說是從很遠的西方來的稀罕物。”靳新月笑眯眯說道。
“既然是舅舅給二姐的生辰禮物,二姐還是留著吧。”靳水月見她一臉肉痛,十分捨不得,卻硬是推給自己的樣子,實在是有些不忍心。
這東西對於這個時代的人來說是寶貝,可是對她來說,上輩子見的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