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蜜可聽不懂“活雷鋒”是什麼意思,她只當眼前的這一對男女是來管閒事的。
當她司空府是什麼地方,管閒事居然管到她頭上來了,司空蜜先前的恐懼已然被憤怒所代替。
“管你們是活雷鋒還是死雷鋒,識相的趕緊把白炎給我交出來,否則別怪我對你們不客氣!”
元圈圈無意與她多做糾纏,只留下一句:“司空小姐還是想想怎麼應付外面那一大群來喝喜酒的賓客吧!我們呢,就先告辭了。”語畢,朝女水鬼小含一點頭,然後和冥修迅速掠門而出。
待司空蜜追出去,外面卻早已沒了他們的身影。
從小閣樓出來,元圈圈和冥修徑直出了司空府,冥修用法術通知了介涯,不一會兒,介涯和齊暮就帶著小芷他們以及被救出來的白炎出現在煙波城一處無人的空巷。
白炎不知冥修他們是何身份,又為何要救他,但從對方的舉止來看,應該不是壞人,他謝過各位,正想轉身離去,卻聽身後有人道:“等等。”
元圈圈喊住欲走的白炎,上前走近幾步,看看他,又稍微歪了歪視線,看了看他旁邊的某個位置,對著那片虛空說道:“小含姑娘,你有什麼話想說的,我可以代為轉達。”
白炎聽到這個名字,身體猛地一怔,不敢置信地扭頭,朝著自己身邊望去,卻什麼也沒看到。他抖著嘴唇回過頭看向元圈圈,好半晌才從喉間擠出幾個字:“小含……在這裡?”
元圈圈什麼也沒說,只是輕輕點了點頭。
她知道,就算她不解釋,白炎也相信他的小含此時就站在他身邊的。
白炎一介凡夫俗子,看不到鬼魂小含,但不知道是他的心理作用還是別的,他似乎真的能感覺到,小含此刻就站在他身邊。
他伸出手去,想要摸一摸,可除了一片冰涼的空氣,他自然什麼也摸不到的。
元圈圈卻分明看見,白炎伸出去的那隻手,被小含握住。儘管她觸控不到他,可她也可以這種方式告訴他,她在他身邊,一直在他身邊。
“小含……”白炎神情悽然,望著眼前的虛空,喊出的名字飽含苦味。
小含同樣表情悲愴地看著他,伸出手撫向他的臉,只可惜她喊出的那個名字不論有多深情,有多深含思念,對方卻是什麼也聽不到。
小含心有悽悽,昔日的戀人如今與自己陰陽兩隔,即使面對面,也無法相見,她滿眼哀傷地看了白炎一會兒,扭過頭來面對著元圈圈,開口請求於她。
“這位姑娘,我有一些話想與阿炎說,還請幫忙轉達。”
元圈圈點頭,“你說吧,我自會一字不落地轉述於他聽。”
“多謝。”
白炎就這樣看著元圈圈與他面前的這一片虛空對話,想像著他心愛的姑娘此刻就站在這裡,透過元圈圈的話來判斷她們的對話內容。
“阿炎,是我不好。我沒有履行我的諾言,說好要陪你一生一世的,我卻食言了。”
元圈圈看著這對痴男怨女,內心十分同情,可她終究只是個局外人,現在能做的,也只是做箇中間的傳話者,讓他們好好地說會兒話。
將小含的話一字一句地全部轉述給白炎,元圈圈看到,白炎在聽到這句話後,突然就泣不成聲了。
她稍稍往後退一步,轉頭看向冥修,輕聲問他:“有沒有法子能讓他們暫時見上一面的?”
冥修和介涯似是見多了這種陰陽相隔的悲情戲,神態淡然,聽到她這麼問,冥修垂眸看她一眼,只淡淡地吐出一個字,“有。”
“什麼法子?”
冥修乜了白炎一眼,薄唇輕啟:“借他之陽氣,助她顯其形。”
“借陽氣?”倒是頭一回聽說這種方法,元圈圈有些好奇,“怎麼借?”
作為一隻鬼,向活人借陽氣這種事情可以說是一種本能,就連普通小鬼稍微有點道行的也能辦到,更別提冥修這隻鬼界大佬了。不過,他好奇的是,這隻女水鬼雖說道行淺,鬼氣弱,但稍微吸收一點陽氣讓她顯出一些身形來卻還是勉強辦得到的,她為何不做?
這個問題小含立馬就回答了。
“不行!”一聽冥修說要借白炎的陽氣助她顯形,小含想也沒想就拒絕了。
元圈圈納悶:“為什麼不行?難道你不想和他相見麼?”
小含卻搖頭:“我現在已經是幽魂一隻,若是強行吸取阿炎的陽氣,會有損他的身體,對他的健康造成傷害的,我不能害了他。”
元圈圈這才恍然,所以,她是為了白炎,才忍著不能與愛人相見的痛苦,一直默默地守護在他身邊,一絲一毫對他有傷害的事情都不願意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