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必兆路說的是真話,人都被嚇到這個份上了,也不會扯謊。女鬼害人,不可能牽連無辜的吧,沒殺人,只是幫忙埋人而已,有必要嗎?再看看眼前被嚇到的兆路,大概是他自己嚇唬自己。
魏準多了一句嘴:“那兆才有動手嗎?”
他搖頭:“沒有,和我一樣,都是埋了那個女人,我們都沒殺人。”
那就匪夷所思了,看兆才死的情況,分明就是遭到報應而死的,那他既然沒有做喪良心的事,鬼就不會找他的麻煩。可人的的確確是死了,難不成鬼也濫殺無辜?不能夠吧。魏準自己被嚇了那麼幾次,可他完好無損,那個‘東西’沒有對他下手,似乎只是在一味的嚇唬他而已。
出去後,他給姓沈的女人打電話,問對方什麼時候能回來。沈曉晴說快了,兩三天就得,還說會帶個朋友一起過來幫忙,讓魏準這邊穩住。穩住……這個話說的真輕巧。
傍晚村長從鄉里回來了,就他一個人。
正好路過教堂,進去找魏準,問接水有沒有人鬧事。
“沒有。”魏準擺出苦瓜臉,看村長臉色和自己也差不多:“鄉里沒訊息?”
“那邊的水好好的,一點問題都沒有。咱們村的這條河連著東邊的運河,過了東邊二十多里的小王莊之後,那邊的水都很乾淨。也就是咱們村的水有問題,鄉里沒辦法給解決,我尋思著多挖兩口井,自來水也沒法一直供應著,消耗太大了,村上錢也不多了。”
“田書記,我給沈曉晴打過電話了,今天是週二,她週末之前趕回來。”
“嗯吶,你還是要盯緊一些,別讓人多接水,到時候不好記賬,水錶看清楚些。我一會兒去找慶國他們,帶上幾個男人去打口井。”
新井花了一天的時間才打好,田家溝這個地方不缺水。好在這口井榦乾淨淨的,一點汙染也沒有,沒個五六米就見到水了。但剛打好的井短時間還不能用,砌好磚頭才行,這又得花個幾天時間。打井的時候,四平也去了,村上能用的上的男人就那麼幾個,不少都進城打工。
下晚,太陽落山之前,羅四平急匆匆的過來找魏準,說是又出事了。
死了個人,是田兆路。羅四平路過他家門口的時候,看見房間裡有東西豎著,掛在屋內。田兆路不是中邪死的,也不是被活活嚇死的,他是上吊自盡。
兆路的女人還沒回來,村長給打過去電話,說了情況,女人孩子在電話裡就哭了。
人還是不能做虧心事,即使他沒殺人,也讓良心給殺死了。平日裡那麼小肚雞腸的一個人,處處透著精明,卻沒能過了自己這一關。
羅四平吊在房樑上,沒人知道他是怎麼把繩子放到高處的,但他的舌頭拉出很長,眼睛也睜開著,往下方那個被剝掉玻璃的鏡子看著,衣服還穿的很整齊。
魏準和羅四平幫忙把屍體抬到祠堂,也是火化。
烈火熊熊,映照著他們這些人的臉,一個個陰沉沉地。
田慶芳也在,這回她很老實,一句話也不說,就那麼盯著焚燒的屍體,抹了一把淚。
這還不算完,和四平回教堂的時候,橋對岸的河裡有人,是個孩子,兆富的兒子小偉!
就他們兩個人看見。
“快救人!!”魏準大喊。
“哎!”羅四平拉住他:“你瘋了,這河水不能沾身,鬧邪!”
那怎麼辦,就看著孩子淹死不成?
河水沒多深,成年人下去顧忌腳都能碰到河底。魏準不知道哪兒來的膽量,沿著岸邊就下去了,游過去摟住孩子,閉口不讓這水進到嘴巴里。
腳下一滑,好像踩到玉上面一樣,要不是河水的浮力,他也要被水漫到頭了。孩子撲通撲通的,往下面墜。一個不小心——河水漫過他的眼睛,那一瞬間,沒反應的過來,眼睛都沒眨,直接就看到水下的情況了,手也摸到了那個滑滑的東西。
是……玻璃?!
羅四平過來搭個手,把小偉給抱上去了:“你瘋了!——沒聽說這河水不乾淨嗎?!怎麼跑到河裡去玩!你爸呢?!”
“我東西掉裡面了。”
魏準抓了一塊東西上來,還真是玻璃,雖然裂開了,有點劃手,可放在岸邊一瞧,這快玻璃的尺寸不就是農傢伙房裡的那種最普通的玻璃麼?
前一陣子都說玻璃被偷了,感情‘長了腿’到河裡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