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二人怎麼都不肯動手,還相互給煙來抽。村長只能喊了魏準,兩個人用鐵鍬把這個墳給弄平整了,倒沒發生什麼不尋常的事,但地上這個花色的包裹就沒人敢動了。
村長用鐵鍬一鏟,東西就裝在原先準備好的那個簍子裡:“走,去祠堂。”
他們準備好火盆,將那玩意兒丟進去燒,希望可以一了百了。兆路兆才找來木頭排位,把女人的名字給寫上去,放在香爐案上。
“要磕頭嗎?”兆才問。
“磕個球,她能供奉在這裡就是幾輩子修來的福分,你我死了都沒資格在這上面,她也該知足了。”
誰都不願意提鬼,但無論誰的話裡話外,還是做的事,都是給鬼消氣的。
“你們兩個。”村長指著這對兄弟:“今天晚上給她守靈。”
“啊?!!!”田兆才立馬哭笑不得了:“二伯,你這是害死人不償命啊,我憑啥給她守靈。再說這人都死了多少年了,還守個鬼的靈。”
“混賬東西,當初殺人的,你不算一個?!”
兆路也給自己說話:“二伯,咱不鬧行不行,都給她火化了,也供奉了,我們跟她也不沾親帶故的,我們——”
村長上前給了他一耳光:“畜生!李秋鳳男人是田家人不?是你們長輩不?你們該管他叫啥?!自己心裡有點逼數嗎?”
“可是二伯——”
“行了!!再在我面前廢話囉嗦的,水都不給你們接!”
“那……讓魏主任陪我們一起唄。”
“人家魏準和你們有什麼關係?是村上人?還是當年幹過那勾當?每種你們還丟人現眼。”
屋外,負責燒東西的田慶芳進門了,臉色鐵青:“二哥,東西燒……燒不壞。”
“啥玩意兒?!”
幾人走出中廳,看見盆子裡的花布是燒的差不多了,但黑乎乎的、不知道什麼東西,還很油膩,火都快滅了,那東西還在裡頭,迎著太陽還有些亮晶晶。
“二哥,你說這可咋整。”
“我拿到鎮上去燒,丟進鍋爐裡,看它化不化。”
跟著,他們把東西倒進了簍子,魏準拿起要走,田兆路在後頭拉著他:“魏主任,魏主任你別走——留下來陪陪我們。”
“村長不是讓你們兩個守著麼?”
要說這二人也傻,讓你守就守了?等村長走了,你們兩個晚上偷摸著離開不就得了。
東西先擱在教堂裡,魏準打算去上橋窪村的,只是兩兄弟上門來找他,說村長非要他們去守靈,到現在都沒給接水。他們讓魏準幫著壯壯膽氣,都說陽氣旺鬼就不敢近身,可惜魏準膽子也不大。
算了,他也不想看到再出人命,關鍵時候遇到事情,還能及時讓他們離開。
當年的事,田兆才和田兆路膽戰心驚,他們那時還不到二十歲,就跟著大人去殺那女人,親眼目睹了女人被分屍的全過程。這也是魏準願意去陪他們的原因,希望從兩人口中知道那女人在死前和死後的狀況。
兆才兆路非常害怕,又不敢真的不去,他們也想化解這段冤仇。
準備了酒和花生,還有兩盤冷掉的菜,三個人看時間還早,於是坐在門口打牌。兆路膽子最小,他拿牌的手都是一直哆嗦的。
“呵—呵呵……看你那樣,真—真膽小。”兆才說話,心是發顫的,一個勁的喝酒,心跳的太快,渾身起毛。
夜色,漸漸落幕,把他們三個人包裹的緊緊的,只有中廳傳出的光亮給三人一絲保障,但……這只是暫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