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能有誰,就是我那死鬼丈夫。這德可缺大了,那天夜裡回來以後,老頭子就開始發燒,燒了一個多月不見好,請大夫看了,不頂事。這病可拖了好長時間,一直躺在床上,折磨死人,後來……”七婆朝秀珍努努嘴:“後來的事秀珍也曉得。”
秀珍嗯了:“聽我爸說,大伯就是病死的。”
明白了,可問題總得有解決的辦法啊。
“七婆,今天打雷劈死了田慶喜,你知道麼?”
老人微閉著眼睛,傻傻的盯著地上的磚頭塊:“早晚要來的,李秋鳳死的太冤,我雖然是個婦道人家,可也不糊塗。秋鳳這個人很地道,人好看,平日裡也是小心謹慎的,我相信她是清白的。殺了人也就算了,還把人生生的給分了,不招禍才怪。你們別嫌我老婆子嘴碎,田家溝的難才剛剛開始,還不曉得要死多少人。”
“那——有辦法解決嗎?”
問話的是秀珍,她怕了,父親田慶國就參與過這件事。
“我沒得辦法,我就是給人看看手相,不是仙人。依我看,想活命得趁早離開田家溝,魂在這裡,出不去。”
當夜,魏準睡在秀珍家。二人手拉著手,躺在床上發呆,沒心思想男女之事。
“魏準,你說七婆的話可靠嗎?”
“我不知道。”魏準淡淡地說:“沒發生的事,誰也說不準。未來的事,我也不想知道,可七婆說到我心裡去了,這就是為什麼我想離開田家溝,不想惹禍上身。我喜歡當官,但我更要命,這兩天發生的事,我聞所未聞。”
“那我們一起離開田家溝,明天一早我就跟我爸媽說去。”
“他們不會肯的,你爸一門心思想找個當官的女婿給他撐臉面,我如果不當這個主任,他壓根就瞧不上我。”
秀珍壓上來,下巴貼著魏準的胸膛:“不,我要和你一起走,你去哪兒我就去哪兒。兒大不由娘,他們不肯是他們的事,反正我跟定你了。”
魏準用手背去貼女人的臉蛋,禁不住上去親了親,他們……抱在了一起。
女人的身體很美妙,長這麼大,魏準初次品味,難怪有那麼多男人都喜歡到處找女人,還要找身材好的,漂亮的,手感不是一般的舒服,讓人能忘掉一切煩惱。他想和秀珍痛痛快快的‘在一起’,他想看到秀珍光著身子,他想做一個真正的男人。
“魏準,抱緊我……”
“魏準,摸我這裡……”
“魏準……我要你……”
女人的每一次低喃都能給魏準最大的鼓勵和衝擊,他做好了一切準備,反壓過去。
鐺—急促的一聲,從窗戶外面傳進來的。
男女在辦事的時候,最怕突然‘斷電’,魏準緊張的哆嗦了一下,猛一抬頭,看見羅四平正在窗戶口呢,手指叩響玻璃,聲音很輕,但很急促。
秀珍嚇的臉都白了,趕忙把衣釦給捂好:“真礙事,裹什麼亂。”
魏準開了門,走出去:“四平,這都快十二點了,你找我什麼事?”
羅四平臉色慘白,說話聲音發抖:“魏……魏準,我看見——看見……”
“你到底看見什麼了?”
羅四平一時也說不清楚,乾脆拉著魏準就一頓跑,跑過橫穿南北的石橋路口,往東邊過去,快到田兆旺家的時候,他拉動魏準去了後門方向。這邊有後窗,窗戶裡面是木床右側的痰盂間,簾子沒掩。
“你—你自己看。”
魏準知道壞事了,踮起腳,衝屋內張望:虎子趟在床上,可那人還是他嗎?一個才十多歲的孩子,身形居然比成人更高大……不是,誤解了,不是高大,是胖,胖的像個豬,像個怪物,四肢讓腫脹的身軀和皮肉凹陷在裡頭,只能看到虎子的手和腳,多餘的胳膊和腿完全陷進去了。虎子臉肥大無比,頭髮也像瘋長過似的,他渾身形如痴呆,只有那雙眼睛在左顧右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