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叔叔,您有什麼話要對我說?”明朔坐到床邊的椅子上,心中有所猜測。
寧忠平臉上的笑意漸漸隱去,“明朔,我一直都沒把你當外人,跟你說話,就開門見山,要是有冒昧的地方,不要往心裡去。”
“您但說無妨。”
“你上次在電話裡問我,如果小瀧哪一天想起了以前的事情,該怎麼去面對她,我思考了很久,至今都找不到答案。”一失足便成千古恨,當年把小瀧關起來不讓她見少尊,在房間裡要命的嚎哭發狂,都歷歷在目,每每想起仍心有餘悸,“你,就是因為這個顧慮,而放棄了嗎?”
明朔輕輕笑了笑,口氣淡然,“不全是。”
“那是什麼?”寧忠平不理解,這個男人對女兒的感情,他看得到,“還是,小瀧和你說了什麼?”
明朔並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說,“寧叔叔我記得小時候我爸帶我們去海邊玩,他讓我和明恩比賽抓沙子。看誰抓得多,我和明恩都以為,手抓得越緊沙子越不容易外漏,肯定會越多,可實際上恰恰相反,後來我爸給我們做了一個實驗,他一隻手緊緊的抓著沙子,而另一隻手抓住一把沙子之後就鬆開了五指,反而不去用力抓,沙子才不會流失,小時候沒辦法完全明白,也是最近我才想通。”
聽完明朔的話,寧忠平一面暗暗佩服,一面不禁惋惜,最終嘆了口氣,“她是喜歡上少尊了嗎?”
明朔低了低眸,輕笑,“不知道。”
寧忠平惆悵,“也許,這就是我們寧家欠少尊的命吧”
“寧叔叔,四年前,小瀧懵懂無知,陰差陽錯接受了你們的安排,最終以悲劇收場,四年後,重新來過,我希望看到她把握自己的人生,包括愛。我的確是很喜歡她,但我更喜歡給她自由。”
愛,不應該造成束縛與捆綁。
寧忠平愣了好一會兒。
從寧忠平的房間裡出來,和楊芸一起站在屋外等候的寧瀧趕緊迎上前,“明朔哥”
她擔心爸爸又要跟明朔提兩家聯姻的事情。
“小瀧,寧叔叔讓你進去,他也有話對你說。”明朔笑著說。
寧瀧抿了抿唇,點頭進去了,見寧忠平臉色平靜,並無任何異樣,反倒讓她覺得奇怪。
“爸”
寧忠平笑容慈祥,“小瀧,你會不會怪爸爸,平日裡把你管得太嚴了?”
“爸,您怎麼突然這麼說?”寧瀧坐在床邊。褪去了往日調皮的怪樣子,也可以是個溫順的好女兒。
寧忠平嘆了一口氣,“都怪爸爸不爭氣,沒能給寧家添個男孩兒”
只能把期望寄託在如今僅剩的小女兒身上。
“爸!”寧瀧打斷了寧忠平洩氣的話,“您這都什麼老古董思想了,您不是還有我嗎?”
寧忠平慚愧,“爸爸總覺得對不起你”
“爸,您要是再這麼說下去,我可不理你了啊。”
面對女兒的小小威脅,寧忠平笑了,她看起來一點都不懂事,但是說的話做的事,卻總讓人心情舒暢,“那就從明天起,你去公司報道,讓張叔先帶你去熟悉熟悉。”
“嗯。”寧瀧重重的點了點頭,自信的說,“爸,您放心,我不會讓你們失望的。”
寧忠平深感欣慰,“如果,你在家裡住覺得受約束,搬到外面住我也沒意見,畢竟你也是成年人了,應該有自己的私人空間。”
這話讓寧瀧驚訝了,爸什麼時候變得這麼開明瞭?
寧瀧想到了明朔,但是當她從寧忠平房裡出來之後,楊芸告訴她明朔已經走了。
她趕緊給他打電話過去。居然關機。
就這麼走了嗎?
鼻子微酸,眼眶微潤,寧瀧握著手機,胸腔微熱。
謝謝你,明朔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