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平和雪兒在馬車之外,雙方都安靜的不說話,畢竟那怕公主不說,他們也看的出公主有多麼傷心。葉語芙和葉語歸之間的關係向來讓人捉摸不透,明明是姐弟卻又並不像姐弟。
等馬車行駛到宮門口的時候,亥時都已過了大半。守門的侍衛看上去都有些昏昏欲睡。
葉語芙感覺到轎子停下,這才匆忙的用手帕擦了擦臉上的淚痕。輕輕一碰下唇傳來的卻是一陣疼痛。
原來是方才太過用力,咬的下唇都滲出了鮮血。
這一路之上她哭的幾乎是昏昏欲絕,眼睛也有些發紅。所幸現在天色已然不早,她可以藉口說是犯困。
夜晚的皇宮,寂靜的讓人害怕,冷風陣陣吹在身上,讓人忍不住打起寒顫。這風吹得葉語芙腦袋瓜陣陣疼痛。那之前喝的酒這會子酒勁上了頭,難受的緊。
葉語芙不自覺的又握緊了手中小暖爐,手心中傳來的溫暖卻不足以溫暖她整個人。
雪兒和趙平都低著頭跟在她身後,半天一句話都沒說。
走了有一段路之後,雪兒眼尖的發現公主殿的方向傳來亮光,好似有好幾個人都拿著大紅色的燈籠站在門口張望著。
雪兒暗叫一聲糟糕,拽著葉語芙的袖子慌張道:“公主,忘了和你說,淑妃娘娘之前來找過你......”
葉語芙一聽這話,酒都醒了大半,寒風吹得腦子發疼卻又清醒了不少,自己一時難過,就這麼稀裡糊塗的自己出了宮。
想來也是,那守門的侍衛若是不告訴宋薇才叫見鬼了呢。
雪兒哭喪著個臉,手指不斷捻著:“公主,等一會兒淑妃娘娘懲罰奴婢的時候,你一定要幫幫奴婢啊。”
葉語芙面上雖然答應了,但是心中想的卻是恐怕我自己一會兒都難逃責罰,哪還能為別人求情。
她現在那怕不照鏡子都知道自己現在的形象有多麼的不成體統。略微凌亂的髮髻,破裂的下嘴唇,慘白的面容哪裡還有平日裡那副端莊的長公主模樣。
若說她只是去參加個婚宴,別說是宋薇了,甚至連她自己都是不會信的。
但是現在卻沒時間這裡思考對策,拖得越久宋薇的怒氣只會越大。
所幸一人做事一人當,葉語芙快到殿門口的時候便遣了趙平和煙兒,只剩自己一人去面對宋薇。
主廳之上,宋薇正坐在主位之上,眯著眼好似在小憩,但是不安握著的手卻又彰顯著她此時的狀態。
葉語芙剛一踏進門,宋薇便聽到聲響蹭的一下站了起來。緊接著傳來的是其暴跳如雷的聲音。
“芙兒!你自己一人出宮去幹什麼了!居然身旁連一個侍衛都不帶,萬一出了什麼事情,讓我怎麼辦。”
宋薇性子溫雅賢惠,甚少發火,而今日這火氣也算是破天荒的頭一遭了。
葉語芙也沒見過宋薇發這麼大的火,之前想的藉口被這麼一吼全都忘得乾淨。
宋薇說完,才注意到葉語芙的狼狽,髮髻散亂不說,連耳垂之上的紅寶石耳墜也只剩了一隻。嘴唇殷紅,仔細看去還有些血跡。
她幾乎是一個箭步衝向葉語芙的身前,拿起帕子輕輕的摸了摸葉語芙染血的嘴唇。
“這是怎麼回事,怎麼還流血了呢。”
葉語芙後知後覺,想了半天才道:“不下心咬壞了。”
宋薇皺著眉,一靠近葉語芙就聞到一股子濃濃的酒味,好好的衣裳都沾染上了讓人頭腦發昏的味道。
“芙兒你究竟幹什麼去了!現在這幅樣子成何體統!”
宋薇雖然口頭之上滿滿的都是責怪,但是還是很快的吩咐了下人去拿藥箱來。
葉語芙摸了摸自己空空的耳垂,才想到那一隻紅寶石耳墜怕是落在了七皇子府邸。說起來那耳墜是自己最喜歡的,著實是可惜了。
宋薇見她發愣,又叫了一聲:“芙兒!母妃問你話呢。”
“母妃,我......我去參加七皇弟的喜宴了,時辰太晚,我怕你擔心才沒說的。”
宋薇聽她這麼說才鬆了口氣,說起來葉語歸今日大婚她是知道的,況且葉語歸名義上還是她的養子,所以她也送去了不少賀禮。
“你去便去了,怎的成了現在這模樣,你瞧瞧這狼狽的模樣,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去打獵了。”
葉語芙被宋薇逗笑,結果一不小心又扯動了嘴疼的嘶了一聲。
“你這孩子,總不叫人省心,幸好今日是我發現此事,若是被你父皇知道,你就只等著關禁閉吧。而且只不過失去參加七皇子的喜宴,你大可帶著侍衛一起去,自己一人去也太不知身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