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就先回府了,如果七皇子以後有事大可以給喻府傳信。”
這短短的一個時辰,葉語歸成功做到了一箭雙鵰,不但解決了太子煩心的難題,更是收穫了這少年將軍的信任,他心中一陣冷笑,終於離自己的目的又近了一步。
葉語芙這邊到達悅詩樓,留煙兒在馬車中,便順著小廝的指引與吳圩二人一同到達了阮晝所在之地。
吳圩自發的留在了門外,只讓葉語芙一人進去了房間,房間內阮晝身著一身明亮的鵝黃色繪百合對襟收腰振袖長裙,雙耳旁墜著一對圓珠白玉耳墜,頭髮卻只是被一隻玉釵鬆鬆挽著。
面上略施粉黛,顯得嬌俏可人。今日的阮晝全然不似以前那副只著淡雅的模樣,連平日中從來不碰的鮮豔衣裙今日也是大方穿上。
她的身旁放著的是一個灰色的小包裹。
阮晝看到來人,連忙起身,默默的擦了擦眼中蓄滿的淚水。
“公主,勞煩你還特意來此一趟。我已經準備好了。”
葉語芙只是看了看她放在一旁的包裹:“你就只有這些行禮嗎,雖說宮中物品一應俱全但是下次距離你下次出宮恐怕會隔上許久。”
阮晝對著葉語芙柔柔的一笑隨即展開包裹:“有這些東西就足夠了。”
那包裹裡面,只有兩件素色衣裙,還有一支水滴形翡翠釵,與一隻繫著紅色飄穗的木質長笛。
葉語芙擰眉,轉頭問道:“為何要帶這兩樣東西入宮。”
阮晝拿起那成色極好的翡翠釵,輕輕撫摸,然後緩聲道:“這是我娘留給我的唯一的東西,據說這是兩人之間的信物,當時是我爹花了全部財產所買下贈與我孃的。我覺得憑著它應該能找出我爹。”
阮晝在這支翡翠釵中傾訴的是對親人所有的思念,而她帶著這份思念踏上的卻是一條名為復仇的不歸之路。
葉語芙轉瞬又去看向那隻顯然已經陳舊的長笛。緩緩道:“那...這支長笛呢。”
阮晝並未拿起那隻長笛,只是用手輕輕拂過,然後輕言淺笑:“這是我的恩人贈與我的,若不是他我恐怕早就餓死在街旁了。”
接著她拿起長笛,懇切的看著葉語芙,然後小心的問道:“公主,不知吳公子是否也跟著來了。”
“他在門外守著。”
阮晝眼色忽亮忽暗,然後深深的喘了口氣:“我想和吳公子說幾句話,公主可否先去旁邊的房間稍作休息。”
阮晝內心深知這大概是她最後一次見到吳圩,而這一次她想把深藏在內心數年的想法說出來,她不想一輩子都未此事而感到後悔。
葉語芙面上並沒有做任何表示,只是默然走到門外,低聲和吳圩說了一句,便進了隔壁空著的茶室。
吳圩看著阮晝,面上透著疑惑然後問道:“阮晝,公主說你有急事找我。是何事?”
阮晝握了握手中的長笛,然後抬起給吳圩看,吳圩看著這長笛分外眼熟卻是怎麼都想不起來是在何處見過。
“想來吳公子已經不記得這長笛了,但我還記得,這是十年前你送與我的。”
“十年前,有些太過久遠我有些記不清了。”吳圩回憶了許久但對這長笛的記憶還是不甚清晰。
阮晝卻絲毫不生氣,反而陷入深深的回憶中。
十年前,阮晝與母親走散已經有三年之久,在經歷了無數次的尋找後,她跌跌撞撞竟來到了京城,但她一個渾身髒兮兮的孩童除了沿街乞討並無任何出路。
有一日她也正沿街乞討,突然看見路邊一小販攤上擺著一支十分好看的木製長笛,她當下便喜愛的不行,便趁著那小販不注意偷偷拿走了,但小販很快便發現此事拿著掃帚一路追打,無路可逃之際,一個和自己年紀相仿,但是穿的乾淨利索的男孩跳出。
那男孩先是和小販說了幾句話,然後對著阮晝道:“你吹一首曲子,若是吹得好我便買下這長笛送給你,若是吹的不好那你就把這長笛還給小販。”
阮晝點頭拿著長笛,回憶起她娘所傳授的旋律,隨後長笛發出優美的旋律。
後來那男孩果然把笛子買下送給了她,並對她說她又這種才華今後一定會有所施展,不要在偷東西了。
男孩說完便匆匆離去,離去前對阮晝說他名為吳圩。
也正是由於這支長笛與吳圩的話語,才讓阮晝到了悅詩樓。
阮晝到現在還依然記得那日的場景,在她心中吳圩給予與她的是不一樣的人生。
終於她鼓起勇氣,雙眼目視吳圩,堅定的道:“吳公子,我戀慕你許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