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微蹙眉,細細思索:“如果強行摘下,它很快會死。”他的目光柔和起來,看向周圍,“進入這裡,摘下寄生花,成為最強的戰士,是我們這裡一件很莊重的儀式。所以沒有人會透過呼吸器進來,大家都尊重這份莊重,因此也一直沒人成功過。只聽說需要進入水中,心中懷有虔誠,靜靜等待,感應到你心靈呼喚的那朵寄生花,會自己前來。”
我好玩地笑了:“行,那我試試。慢著,你說它們有毒性,它們會不會蟄我?”
他搖了搖頭,繼續溫和地注視我:“不會,它們不主動攻擊人,而且它們的毒性也不同,一般不會致命。”
“明白了。”我從岩石上滑落,回到水中,雙臂撐開,靜靜平躺在水面上,仰望上方絢麗世界,忽然間,我好想帶阿鬼也來看看,他一定會喜歡這裡。
這裡的水始終溫熱,溫暖如同母親的懷抱,宛如回到了最初的嬰兒狀態。
漸漸的,我的心平靜了下來,我腦中的思緒也平靜下來,眼中只有那漫天的美麗花紋,如同銀河忽然變得七彩斑斕,又像是彩虹被人攪亂。
星川坐在岸邊一直靜靜地注視我,宛如整個世界只剩下我和他兩個人。
“如果……那個星川沒有……做那件事,你……會不會喜歡他?”靜靜的世界裡,傳來他輕輕的話音。
我沒有說話,閉上了眼睛。我不想去想那個人,他會影響我此刻平靜的心情。
“我知道,你不想談論他,可是我……無法不去在意他……”他輕幽的話音在空氣中飄蕩,“他為什麼會存在?為什麼偏偏是我?不是星雅?他又有什麼能力?克隆他的人又有什麼目的?他知不知道我的存在……”
“他不知道。”我可以百分百確定,星川不知道這個星川的存在,“我可以確定,他甚至不知道這裡的存在。”
星川靜靜地凝視我,眼中是對另一個星川的一分執著。他和那個星川一樣執著。是啊,他們本該是同一個人。
“如果他知道,以他的脾性,他一定會把這裡毀滅,因為他接受不了自己是個克隆人的事實。”我揚唇冷冷笑了,這才是星川。
“他居然這麼殘暴?他不是我嗎……”星川不相信地搖起了頭,“我是不會這樣做的……”
星川陷入了長久的疑惑和安靜,他似乎始終無法相信另一個自己會這麼殘酷,因為那也是他,是根據他的基因而來,他不相信自己會變得那麼殘酷霸道。
人之初,性本善。
在我們未經世事,還是小學生時,誰會說我將來肯定是一個壞人?
每一個紅領巾在國旗下都發過誓,要做一個五講四美三熱愛的好學生,但當長大後,誰還記得這份誓言中的內容。
僅僅是講道德,很多人便已做不到。
在成人世界裡,只剩一個熱愛,就是熱愛金錢。
他們為了錢可以丟棄道德底線,可以丟棄美麗的心靈,可以背叛信仰,可以成為網路暴力的水軍,可以恣意編造謠言享受愚弄公眾的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