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芝蘭你為眾將士之死而哀,而瀟湘館內卻是一片歌舞昇平,相比之下,高下立判啊。”沈庭宇不禁感慨道。
“可堪回首,佛狸祠下,一片神鴉社鼓。”
“屈原先生曾說過:‘利於民為正,害於民為邪,若哀則哀民生之多艱。’”
“庭宇你心繫天下,令我敬佩,謝謝你能夠理解我。”楚芝蘭柔聲說道。
“常年戰亂,百姓聞戰色變,良田無數,卻是都成為了埋骨之地,昔日繁華景象,如今只剩下了殘垣斷壁,芝蘭啊,如果戰亂還將繼續,那百姓又該如何生存呢?”
楚芝蘭聽了沈庭宇的勸導,並不說話,只是埋頭撫琴,琴音雜亂,不似以往。
沈庭宇走上前去,攬住了她的肩膀,默不做聲,靜靜地與楚芝蘭共同承擔。
就這樣過了一會兒,待楚芝蘭的情緒稍稍有些緩和之後,沈庭宇開口了:“芝蘭,我就要離開岐縣了,此次前來其實是想要和你道別的。”
“嗯,我知道,因為你要去參加科舉嘛。”
“希望我這一走,芝蘭你不要孤單啊。”
“無礙,我不是還有小月陪著嗎?你就放心去科考吧,我在這裡,等著你高中回來。”楚芝蘭笑道,但卻任誰都能看出,她不過是在強顏歡笑罷了,可見在她的心中的確是不希望沈庭宇走的。
“嗯,那你一定要等我回來。”沈庭宇又陪楚芝蘭坐了一段時間,然後就戀戀不捨地回到家中收拾東西了。
收拾完東西之後,沈庭宇最後看了一眼自己的房間,便準備要走了,然而當他走到門口時,卻是見到自己的父母早已在那裡等著他了。
“庭宇啊,此去科考,一定要保重自身,為父也不多說什麼,只是希望你能夠一舉高中,這樣為父臉上也有光。”沈萬川說道。
“庭宇,臨近九月,天氣入凉,這幾日為娘為你縫了幾件衣服,你走的時候帶上,不要著涼了。”說著,沈夫人便把一包衣服交給了沈庭宇。
看見此情此景,沈庭宇突然想起來孟郊的《遊子吟》,在臨行前的那一刻,年邁的老母親親手將一針一線縫好的衣服交給了即將踏上征程的遊子,千叮嚀萬囑咐,怕孩子在外面受苦。想到這裡,沈庭宇的鼻子有些發酸,說道:“孃親您身子虛,怎麼還要做這些針線活呢。”
“沒關係的,此去科考,我兒一定要照顧好自己,中不中沒關係,為娘只想看見你健健康康的,就已經很滿足了。”說著,沈夫人便已是哭出了聲。
見她這樣,一旁的沈萬川趕忙勸道:“好了,夫人,庭宇只是去應個試,你又何必搞得就像要生離死別似的。庭宇還要趕路,我們還是快點回屋去吧。”
接著沈萬川便攙扶著沈夫人,向屋內走去。沈庭宇看著父親和母親的背影,說道:“父親,孃親,你們放心,我一定會高中的。”說完就頭也不回地走了。
沈萬川回過頭來,看著沈庭宇,與蕭映雪相視一笑,便回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