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背地都說,秦夫人這是魔怔,長此以往下去,怕是會瘋了。
最初時,百里九是置之不理的,任她在錦年閣裡折騰得熱鬧,後來,安若兮被她夜間的動靜吵嚷得實在難受,一再地到老夫人跟前訴苦。老夫人就讓人給尚書府帶去書信,希望尚書府能夠將秦寵兒接回家中,調理一段時日。
秦尚書這些時日忙得焦頭爛額,哪裡還有心情管自家女兒的反常?三言兩語將下人打發了,說是等府裡過些時日不忙了,再派車專程去接。
後來,過了四五日,尚書府果真派了馬車來接,車伕說是尚書夫人病重,讓秦寵兒回府探望。
秦寵兒招呼也不打一個,心急如焚地上了馬車,正待開口詢問母親病情,脖頸上已經架了一柄雪亮的劍。
她大驚失色,顫著聲音問:“你是誰?你要做什麼?”
身後的人並不回答,只是將手裡的劍緊緊地壓在她的脖頸上。馬車趕得飛快,走街過巷不停,徑直出了城。
馬車在一處宅院前停下,那人押著她下了馬車,鬆開了手裡的劍,冷冷地說了一聲:“進去!”
她知道自己的花拳繡腿不是那人的對手,乖乖地推門進去,一女子背對她而立,一隻小巧機警的墨猴就蹲在她的肩頭,見到秦寵兒興奮地抓抓耳朵,向著她躍了過來,跐溜鑽進了她的袖口裡。
“表姐,是你?”
秦寵兒有些吃驚。
女子轉過身來,可不正是太子妃李茗素?
她慘白著一張臉,明顯過得不得意,衝著秦寵兒笑笑,下巴都尖了:“怎麼,嚇到你沒有?”
秦寵兒誇張地拍拍心口:“嚇死我了,我還以為遇到綁匪了呢?”
太子妃笑得更加燦爛:“若是果真是綁匪,妹妹以為,那百里九會不會勞師動眾地來救你?還是置之不理,任你自生自滅呢?”
太子妃的問話有些犀利,秦寵兒聽了就是一愣,不知道究竟應該怎樣回答。的確是,如今整個將軍府的人恐怕都巴不得自己去死,好給那個慕容諾騰開位子,誰會來救自己?綁匪綁架自己做什麼?
“表姐怎麼會這樣問呢?”秦寵兒訕訕地道。
“跟妹妹開個玩笑嘛,看你怎麼玩笑都開不起了?”太子妃的笑有點冷,甚至有點詭異。令秦寵兒頓時生了戒心。
“表姐找寵兒來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秦寵兒轉移了話題。
“自然是想念寵兒了,你我自*情就好,比那親姐妹還要親密,如今好久不見,有些想念了,所以請你出來,一同淺酌兩杯。”
秦寵兒見屋子一角,果真有備好的酒菜。她踟躕著,不敢動。
太子妃自顧坐過去,拿起酒壺將桌上的酒杯斟滿,衝著秦寵兒一抬手:“寵兒妹妹坐呀。”
秦寵兒有些膽怯:“我這些時日有點傷寒,大夫說不讓飲酒。”
太子妃一聲苦笑:“都說窮在鬧市無人問,富在深山有遠親,如今太子失勢,別人狗眼看人低,落井下石也就罷了,怎麼妹妹也看不起表姐了嗎?就連一杯水酒竟然也不肯賞臉?”
秦寵兒有些尷尬,小心翼翼地坐過去:“表姐這是說的什麼話?寵兒可不是那些勢力小人,只是身子不適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