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你狠!”百里九依言而行,老老實實地趴下:“我餓個半死你就可以為所欲為,折磨我報仇雪恨了。”
“我是那種磨嘰的人嗎?一刀子下去,萬事大吉,也救了你的小命,免得精盡人亡。”
百里九扭頭看看枕邊人,覺得還真不保險,這個女人心狠手辣,沒有什麼事情是做不出來的。無奈地爬起來,認命地道:“我去給你做飯吃,你想吃什麼?”
諾雅覺得稀罕,這位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大爺會做什麼飯?
她瞥了一眼百里九,咬牙道:“我只想吃小雞燉蘑菇!”
百里九穿衣的手一頓:“二十年出品,味美汁鮮,只能生吃,概不負責加工。”
一個枕頭飛過來,諾雅低吼:“滾!”
百里九嘻笑著出去,聽到外面傳來乒乒乓乓一頓凌亂聲響。
“夫人,這蝦怎麼是青色的,和我們平時吃的顏色不一樣,怎麼做?”百里九扯著嗓門問。
諾雅無奈地翻了一個白眼,心裡滿滿的都是鄙夷:“水煮就可以!熟了自然就變紅色了!”
“喔!那夫人,這蝦怎樣殺?割哪個位置?喉嚨在哪裡?”
林諾雅氣得幾乎抓狂:“你把它們丟進水裡淹死就可以了!”
“喔!不對呀夫人,這蝦都活蹦亂跳的,根本淹不死!呀,蹦出來了!”又是手忙腳亂的一陣噼裡啪啦。
諾雅感覺好像真的一口氣上不來,就要死在床上了。
白灼蝦可是最簡單的菜,他如果都做不來,還能指望他做什麼?
諾雅儘量心平氣和地道:“那你試試把水換成開水。”
“白開水?”
“滾開!”
“水怎樣算是滾開呀?”
......
等到百里九一臉漆黑地端著菜進屋的時候,諾雅已經餓得奄奄一息了,她覺得,現在縱然是再難吃的飯,她也可以乾掉一碗。但是,當她看到百里九手上的菜時,頓時,頓時覺得,好像餓著也沒有那麼難受了。
“夫人,開飯了!”百里九興奮地邀功請賞。
“夫人已死,有事燒紙。小事招魂,大事掘墳。”
百里九難得好心情,雀躍著坐在床邊,將盛著飯菜的托盤放到錦墩之上,一把拉起癱軟的林諾雅。
“要死也要做個飽死鬼。”
一轉身的功夫,女人又麵條一樣地癱軟下去:“我怕吃了以後七竅流血,暴斃而亡,成為死不瞑目的冤死鬼。”
“我怎麼捨得?虧本買賣從來不做。”百里九端起飯碗:“我餵你。”
“不,九爺,你應該深情地說:大郎,該吃藥了。”諾雅一本正經地糾正。
百里九手裡一個沒端穩,飯碗差點扣了。
“所有的飯菜我都嘗過了,目前來說,我心口還是熱乎的,確定不是詐屍。你儘管放心,西門慶炊餅肯定沒你做的好吃,我眼明心亮著呢。”百里九剝了一個蝦,遞到諾雅嘴邊:“適才不過是逗你玩的,爺在軍營裡,經常跟兄弟們一起打獵,自己烹製,雖然賣相不好,但是還不至於這樣誇張。”
諾雅狐疑地看看他手中的蝦仁,遲疑地張開口。
“還行吧?”百里九一臉羞澀,而又滿含期待。
“湊合。”
“嚐嚐這道魚頭燉豆腐,很補身子。”
“勉強。”
諾雅撐著坐起身來,就著百里九的筷子,又吃了一口辣炒胡蘿蔔絲,也不是那樣難以下嚥,最起碼,不鹹不淡,鹽還是放得剛剛好。
“我辛苦了半晌,難道就換不來你一個好字?”
諾雅看他一臉哀怨,終於蹙眉開恩:“好......難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