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寵兒與安若兮端坐在座位上,暫時熄了戰火,百里九卻不知道去哪裡浪蕩去了。諾雅同老夫人打過招呼,免得她記掛,然後就規規矩矩地在座位上坐下來。
也就是剛剛落座,幾位皇子與侯府世子就簇擁著盛氣凌人的太子駕到,諾雅也慌忙起身跟著參拜,心裡暗自慶幸,多虧來得晚了,否則起來坐下的,也是辛苦。
眾人免了禮,待到幾位皇子在前面落座,方才謙讓著坐了。諾雅抬起頭,正好看到楚卿塵向著自己這裡看過來,微微頷首示意,也展顏一笑。
“哼!難道她雲南就沒有男人了嗎。”
一旁的秦寵兒冷哼一聲道:“看著就像吞了蒼蠅似的。”
“人家是青梅竹馬,又是堂堂郡主,上趕著登堂入室的行徑都不覺丟人,這又算的什麼,巴不得昭告天下呢。”
安若兮難得與秦寵兒站在同一戰線,冷嘲熱諷道。
諾雅抬眼,才發現是那個大汗左賢王與百里九相攜一同而至,在上首位置落座,兩人好似頗為投緣,相談甚歡。而安平則立即離了鎮遠侯一家的席面,上前緊挨著百里九坐下,巧笑倩兮,看起來依舊乖巧可人。
安平今日盛裝打扮,額間貼了花鈿,明顯費了不少心思,又對百里九秋波流轉,大獻殷勤,怪不得秦寵兒與安若兮這樣看不順眼。
諾雅不想自己找氣堵,乾脆眼不見心不煩,低頭研究桌子上琳琅滿目的菜式。早就聽聞皇宮御廚乃是彙集了天下間手藝高超的廚子,做的菜品俱都是天上美味,人間佳饈,今日終於得償所願,可以品嚐學習,她自然好奇。
“你這樣死盯著那些菜看,一副沒有見過世面的鄉巴佬樣兒,會丟盡我們將軍府的臉。”一旁秦寵兒不屑地譏諷,高高揚起下巴,一副趾高氣揚的樣子。
諾雅笑得春風和煦:“你帶著面巾如果不方便吃的話,我可以幫你。”
秦寵兒被揶揄,對面的安若兮立即幸災樂禍地笑得得意。
她正想還擊,卻看到對面走過來一人,慌忙站起身子,親暱地叫道:“表哥!”
諾雅抬起頭,竟然是冤家路窄,對面一邊走一邊衝著自己笑得意味深長的,不是李茗祖是誰?
她心跳如擂鼓,暗叫一聲不好!那日捉弄李茗祖,百里九與錦娘或者易容或者蒙面,都改變了樣貌,唯獨她覺得麻煩,並未在臉上下什麼功夫。覺得自己處在深宅裡面,又不見人,沒有什麼好怕的。誰料到,不過相隔幾日,竟然就被人尋上門來了。想必是自己適才進來的時候,跟在楚欣兒身後,過於引人矚目了一些。
她趕緊低下頭,佯裝擺弄腰間的絲絛。
那李茗祖徑直走到跟前,衝著秦寵兒笑道:“許多時日不見,表妹可好?”
秦寵兒點點頭:“託表哥的福,還好。”
李茗祖轉頭看一眼諾雅與安若兮:“想必這兩位就是安夫人與林姨娘了?”
安若兮站起身來,衝著李茗祖禮貌地道個萬福。只剩諾雅仍舊端坐在那裡,裝傻充愣。
“林姨娘,好歹這基本的禮貌應該懂的吧?”秦寵兒教訓道,拿出作為側夫人的架勢。
諾雅不想招惹那李茗祖注意,所以也不辯解,起身低著頭福福身子,佯裝羞澀。
秦寵兒冷哼一聲,有了兩分得意:“缺少教養的,表哥不要介意。”
李茗祖當然不介意,他嗔怪道:“寵兒不要對下面人過於嚴厲了,你看嚇得她頭也不敢抬,話也不敢說一句。”
秦寵兒這些時日因為藥膏的事情處處受諾雅擎制,哪裡敢疾言厲色,頂多也就是譏諷兩句出出氣。聽李茗祖這樣說教,委屈道:“表哥可莫要被她表象騙了,茗素表姐知道,她可不是什麼善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