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側臉斜睨著諾雅,細筆妙手勾勒而成的眼梢微微上挑,即便不言不語,也是風情萬種,儼然一副賞心悅目的畫卷。
林諾雅有瞬間尷尬,倒是桔梗見了百里九喜上眉梢,用胳膊肘碰碰她,騰地站起身來,向著百里九福了一福:“見過姑爺。”
百里九上下打量桔梗一眼,讚賞地點點頭:“好個機靈的丫頭,嘴兒也巧,眼力也好,這聲‘姑爺’叫得最妙。”
桔梗被百里九誇獎得有些不好意思,撓撓頭羞澀地笑。
“所以說,這主子肯定也是個七竅玲瓏的人,才能*出這樣的丫頭。”百里九轉過臉來看林諾雅,一副玩世不恭,輕佻調戲的樣子。
林諾雅穩定一下情緒,緩緩站起身來,努力裝作鎮定:“她不是我的什麼使喚丫頭,只是暫時無家可歸追隨我而已。”
“你將我送你的銀兩全都用來給她贖身,她如今是你的人,而你是我的人,如此算下來,她也算是我百里府的人吧?”百里九望著諾雅眸光微閃,有意逗弄。
林諾雅猛然全身戒備起來:“聽說九爺對於女人一向大方,揮金如土,如今我花費一點銀兩都要計較嗎?”
百里九一愣,從懷中掏出一張紙,在諾雅跟前晃了晃,繼而嬉笑道:“九爺我為你贖身花費的銀兩足以買下上百個僕婦丫頭,爺若是果真計較起來,嘖嘖......”
諾雅知道,自己惦記的那張賣身契如今就近在咫尺,她盯緊了,像一隻獵食的豹子,伺機而動。
百里九扶著門框站直了身子,搖搖晃晃地向著她走過來,伸手輕佻地挑起她的下巴,探過半個身子,向上挑了挑眉尖:“可你要是能伺候得爺高興......”
一陣酒香的味道頓時繚繞在她的周圍,諾雅分辨得出,那是上好的梨花白的香氣。
她有些緊張,雙拳忍不住緊緊地握起,並且不由自主地,腦海裡浮現出一種怪誕的想法:他如今右肋空虛,若是突襲他右腰眼的位置,肋下三指偏後為最佳,一擊必中。
百里九的這個姿勢有些曖昧,一旁的桔梗頓時紅了臉,勾著頭靜悄地退了出去,關閉了屋門。
百里九饒有興趣地緊盯著諾雅,依照他以往與姑娘們打交道的經驗來說,大都會羞澀地紅了臉,緊咬下唇,嬌嗔地垂下眸子,軟軟糯糯地道一聲:“討厭!”
百試不爽。
對面的女人今天臉上敷了脂粉,而且有些厚,顯得巴掌大的小臉有些病態的蒼白。百里九盯著這女人的臉看了半晌,竟然也沒有看到一絲紅霞暈染,就連她的眸子裡也沒有丁點的水光瀲灩,含情脈脈,相反,明澈如鏡,倒影著自己驚愕的表情。
她過於的清冷一點也不討百里九的喜歡,百里九甚至有些討厭。
就在他逐漸有些挫敗的時候,對面的女人笑了,不是冷笑,不是羞澀的笑,而是媚笑,十分妖嬈,說話也格外嬌滴滴起來,滲著糖水。
“那九爺想要諾兒怎樣伺候您呢?十八樣花活兒您好哪口?”
吐氣如蘭,帶著溫熱的氣息撲在百里九的手上。
他玩味地用指尖摩挲諾雅的下巴,滑膩柔潤,頗有些愛不釋手:“看來琳琅閣的調 教手段果真名不虛傳呢,一個廚娘都身懷十八般絕技,倒讓我百里九小覷了。”
林諾雅向著百里九丟擲一個秋水媚眼,伸出指尖指點著百里九心口的位置:“林媽媽特意叮囑過我,若想抓住男人的心,僅僅只抓住他的胃是不可以的,必須出得廳堂,進得廚房,還要上得男人的臥房,諾雅為了安身立命,自然要在某些方面下些苦功了。”
“喔?”百里九向著她慢慢俯下身子,咄咄逼人:“為夫現在就有些迫不及待了呢。”
林諾雅艱難地嚥下一口唾沫,強撐住自己費力地向後仰的身子,有些懊惱自己玩火自、焚,又不甘心落荒而逃,惹得那人嗤笑。
“戰機未到,爺可不要貪功冒進,關鍵時刻棄械投降呢。您還是暫且養精蓄銳,先囊外後安內,遲早有您大展身手的時候。”
百里九見她一副外強中乾的模樣,忍不住“噗嗤”一笑,捉住她不老實的手指,唇角向右側微勾,壞壞一笑:“不好意思,今天怕是要讓夫人失望了,今天為夫就是從此路過,聞到一股甜香氣,勾起饞蟲,忍不住學那跳牆的佛祖,進來覓食的。”
說完,鬆開手丟下諾雅,將手中那張賣身契塞進懷裡,看著炭爐上翻滾的甜湯,搓了搓手,從一旁取過調羹,就要伸手去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