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字一頓說。
「你知道墨徒嗎?」
雖然一心只恨陸異之,但聽到這句話,夏侯小姐也微微愣神,墨徒?她當然也知道墨徒,但墨徒距離閨閣太遙遠,更是未想過七星竟然是墨徒......
陸異之看到她的眼神,點點頭。
「是吧,可怕吧,一個墨徒。」
他伸手輕輕撫了撫夏侯小姐慘白的臉。
「所以,相比於她,你才是人人都想要的妻子。」
夏侯小姐的眼神瞬時恢復了恨意。
原來人的眼神也能咬人,陸異之收回手,繼續話題。
「她握住了我的前程命脈。」
「她讓我成為她的傀儡。」
說到這裡他又笑了,看著夏侯小姐。
「她篤定我不敢暴露她的身份,因為那樣也會毀了我自己。」
「但這世上有很多手段,不需要告發她是墨徒,依舊能讓她暴露自己是個惡徒。」
「比如......」
陸異之手指輕輕點了點夏侯小姐的咽喉。
「殺了奪夫之恨的夏侯小姐。」
無恥,卑鄙,夏侯小姐用眼神罵盡了自己所知的汙言穢語。
陸異之站起來,居高臨下看著脆弱的紙人般的夏侯小姐。
「一會兒她就會按照我給她的線索來到這裡,當然,除了她,禁軍都指揮使也在這裡。」
「禁軍都指揮使在這裡合情合理,畢竟我是奉聖旨出京的,他們奉聖旨保護我的安全。」
說到這裡他再次笑了。
「其實不該多說了,但我真是好久沒有跟你說話了,臨死前跟你多說幾句,也算是追憶過往。」
「我告訴都指揮使,我賣房子被牙行的人欺騙了,被他們脅迫,要我出錢才肯把房契還我。」
「我不想太丟人,就求都指揮使幫我悄無聲息捉拿惡人。」
說到這裡他又嘆口氣。
「所以,做個可憐人也有好處,人人憐惜你,人人相信你。」
但他也不想再做可憐人了。
陸異之看著夏侯小姐。
「我知道,這樣做還是很冒險,我到時候告訴七星,是你非要跟我私奔,我勸說,你以死相逼,我誤殺了你。」
「我不一定能安撫住七星,也不一定發出訊號後都指揮使衝進來能當場殺了她。」
「她逃了,哪怕她死了,我的父母還在他們墨門手裡,還是會被揭穿,不對,應該說造謠汙衊我是墨徒,畢竟我父母當初收了墨門的錢。」
他說著踱了幾步,已經不再是跟夏侯小姐說話了,是自言自語。
「那也無妨,那是我父母的事,與我無關,我大義滅親親手殺了父母就好。」
「這也沒什麼啊,誰說父母不能殺?霍蓮不就這樣成就了前程?」
「他能做的,我自然也能,他能被皇帝繼續重用,我也能。」
說罷站定,再看向夏侯小姐,重新浮現笑容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