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蓮嗯了聲,說:「這個花有點開敗了。」
「是嗎?」梁思婉說,「那就剪了吧。」
話雖然這樣說,她始終沒有看花一眼,花開得好,開得不好,其實根本不在意。
「今天回來這麼早?」她問。
霍蓮說:「我要出門一趟,回來安排下。」
梁思婉哦了聲,心想這次的事看來不重要,至少不如上一次,上一次霍蓮出門可沒有跟她來說一聲,急匆匆就走了。
「今晚也不在家吃飯了吧?」她問。
霍蓮搖頭:「不吃了,我去宮裡吃。」
說罷抬手將窗臺上開敗的花掐下來。
「你如是不喜歡這個,讓他們再取喜歡的來。」
梁思婉支頤一笑:「都行,什麼花都一樣,這世間沒有我喜歡的了。」
她看著霍蓮,一雙眼笑意盈盈。
「你不也是這樣嗎?」
霍蓮笑了:「我不是啊,這世間還有我喜歡做的事。」
說罷轉身離開了。
梁思婉一動不動,臉上還帶著笑意,漸漸地笑意散去。
「你不是?」她喃喃自語,「你憑什麼不是?你為什麼不是?你不可能不是!」
梁思婉伸手抓住了桌桉,纖細的手腕上青筋暴起,似乎下一刻就要在室內捲起一場暴風雨。
但站在外間的侍女只聽到一聲脆響。
她們對視一眼,站立不動。
很久以前這種摔東西的聲音幾乎每天都會響起,持續了半年多。
東西摔了,霍蓮會給她再買再添置,房子桌子床砸了拆了,霍蓮會給她重修重建。
後來就婉婉小姐就不再這樣了。
今天怎麼了?難道剛才兩人吵架了?
兩人相敬如賓,說不上親密,但從未吵過架。
莫非真是因為私下傳說的,都督有新寵了?
兩個侍女眼神沉默又難掩熱切地交流著——都督府真是太安靜了,沒有絲毫人氣,難得有件其他內宅常見的事。
「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