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其他家族之中,如何不被另眼相看。至於前程什麼的更不要說了。
唯有在鄭家,他才有最好的待遇,乃至是已經內定的下一任南安王。
為孩子著想,她該怎麼做,自然不難選擇。
另外,張萍也有自己的打算。
幼年的成長,其實最影響一個人。張萍從小就在皇宮長大,這裡是大夏的權力中心,她更是明白,掌握權力是一種什麼樣的狀態。
更不要說,張萍知道自己不是張軒的親生女兒之後,又有一種深深的危機之感,特別在臺灣險死還生之後,張萍對權力的可望,已經是張軒遠遠不能想象的地步了。
她再嫁之女,恐怕再好的下家,也比不過鄭家了。而今的情況鄭成功就要在南京修養了,那麼在鄭家這些事情,都掌控在她手中了。
這種權力對張萍的誘惑,讓張萍自己拒絕不了。
除卻鄭家,她即便是再嫁給別人,也決計不會有這樣的權力了。
鄭家畢竟是當初能與張軒分庭抗禮的勢力,即便而今被張軒用各種軟刀子,一點點一塊塊消弱的大不如從前。
但是依舊不是尋常小門小戶能比的。
張軒輕輕一嘆,也沒有說什麼,只是說道:“既然你願意,我就成全你,只是這一條路是你自己選的,將來如何,你不要後悔。”
張萍說道:“孩兒,決計不會後悔的。”
張萍答應下來,張軒就不拒絕了,隨即昭告天下。鄭經案就此終結。
當然了,這僅僅是大體上的。跟隨鄭經作亂的數萬人馬,全部流放在南洋,呂宋,萬丹等地,
極大的增加了當地的漢人數量。
而從此,在大夏朝廷之中,最大的隱患鄭家也從此四分五裂。
鄭成功在南京居住,而鄭彩等鄭家人也分散在各地,根本沒有去舊港的意思,去舊港的唯有鄭成功的嫡系人馬。
但是即便如此,鄭家在舊港可動用的兵力,也不過萬餘而已。
最大的影響力就是鄭家縱橫海上的強大船隊,就此分裂。鄭成功做主,按鄭芝龍兄弟五人分為五房。鄭成功所在長房站了一半有餘。然後鄭成功又與幾個兄弟分家。又分出了兩成有餘,至於鄭成功對自己幾個成年兒子也分了一些,但是鄭成功好幾個兒子都沒有成年。其餘僅剩下全盛時期三層的船隊,交到了張萍的手中。
即便如此,張萍手中也有商船一千多艘,戰船百餘艘。至於金銀什麼的,根本不用計數。
什麼是富可敵國,鄭家就充分詮釋了這一點。
這也是為什麼張軒一直以來忌憚鄭家的原因所在,朝廷開海政策,最大的受惠者並非朝廷,而是鄭家。
做完這一切,維繫鄭家最後的紐帶就只有鄭成功了。
鄭成功也明白這一點。
數月之後,張萍挺著大肚子來到了南京鄭府。李神醫早在這裡等候了。
張萍被侍女攙扶著,問道:“李神醫,王爺的病情如何?”
李神醫說道:“王爺心病太重,積鬱於心,無處發洩,而且從來不服湯藥。我即便是有神仙手段,也無能為力。”
“也就這幾日了。”
張萍聽了,心中暗道:“公爹是在尋死。”
對一頭猛虎來說,囚於鐵欄之中,還不如一死。
而鄭成功就是一頭猛虎。
南京從來不是鄭成功的幸運地,鄭成功一直以來,寧可在外鎮守,也不願意來南京。而今迫於局勢,困在南京之中。幾乎是徹徹底底的向張軒投降。
鄭成功心中的不舒服可想而知,但是又知道,這一件事情,是自己的兒子造成的,還逼著他親手殺了自己兒子。
以至於,鄭成功病成這個樣子,只有幾個日本姬妾在身邊伺候,而他的正室夫人,無論如何也不願意來見鄭成功。
對於自己的丈夫,又是親手殺了自己兒子的兇手,董氏實在不知道該怎麼來見。
夫妻情分一至於斯。
而鄭成功對董氏未必沒有怨懟。他常年不在家,鄭經是養在董氏膝下,如此逆子,是誰之過?
不得不向張軒對頭,後半生如陷牢籠,親手殺子,又是錐心之痛。老夫妻決裂如此。鄭成功哪裡還有一絲活著的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