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治表現出一意不允許,但是下面的群臣反覆勸說。
博洛要比尼堪通透多了,剛剛開始他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但是時間長了,自然知道順治的用意,也跪在地上,說道:“陛下乃萬乘之君,不可輕犯險地,陛下執意要戰,奴才願意留守大同。”
君臣數人養了好一陣子戲,才終於將順治一心要打,下面的將領不敢打的形象塑造出來。
順治好一陣子才順了氣,說道:“既然諸位不同意,朕也準了,只是撤出大同,諸位先行一部,朕在最後。”
博洛還以為順治是客氣,說道:“陛下”
話音剛剛落下,就聽見順治斬釘截鐵的說道:“朕意已決,無須在意,朕要會一會張軒。”
這一件事情,一直是順治想做的事情。
特別是夏軍北上節節勝利的時候。
順治更是特別想見張軒。
只是就如象棋一般,很多時候是王不見王,順治是看過張軒的畫像,是清廷之中見過張軒的人描述,由宮廷畫師畫出來的。
但是這個時代的畫像,哪裡能與真人比?
而今張軒大軍而來,夏軍騎兵雖然多,但是不可能說八旗精銳,順治想約張軒陣前相見。恐怕除卻這一次之後,將來再也沒有機會見面了。
畢竟,今後張軒恐怕很少會御駕親征了,而順
治也未必有機會再入中國了。
順治也不想放棄這個機會。他心中暗道:“朕倒是想看看,你是何等豪傑。”
在這一件事情,順治心如磐石,不可動搖。
就在張軒剛剛出了居庸關不久,就有清軍使者,向張軒呈上一封國書。
“什麼,東虜皇帝約陛下陣前相見?”曹宗瑜聽了,立即說道:“此事萬萬不可。陛下身系天下之重,豈能以身犯險。”
曹宗瑜如此說,李定國也說道:“陛下臣所部探馬,已經探明瞭,東虜大軍從大同城中已經開始撤退了。”
“而且絡繹不絕,收刮的很是乾淨,臣以為大軍趕到大同,東虜就已經出關了。”
“如此一來,大局以定,這東虜首領見與不見,無關大局,陛下何必勞神,臣可以代陛下見上一面。”
曹宗瑜與李定國一起反對,其他大將也紛紛反對。
張軒身系天下之重,這一句話,的確是真的。
別的不說,張軒在,李定國,鄭成功等人都服氣,但是張軒一旦不在,這驕兵悍將,是張安能壓制得住的?
不說張安,即便是羅汝才能壓制住啊?
羅家已經沒有人了,臨潁張家也為大夏江山幾乎流盡了骨血,可以成為宗室支柱的張質,也臥床不起,生死繫於天命了。
可以說,張軒一旦身死,這大夏朝分崩離析或許不會,但是改姓易服恐怕是肯定的。
如果僅僅說利益的話,張軒的確不能以身犯險。
但是此刻的張軒已經不是剛剛來到這個時代的張軒了。人的秉性,氣質,其實一次次時間塑造起來的。
張軒來這個時代之前,不過是芸芸眾生中的一員。見一個縣長恐怕都戰戰兢兢,但是而今如果能回到後世,即便身無分文,見誰也不會怯場。
他心中其實養出一股英雄豪傑之氣。他淡然一笑說道:“此事福臨一小兒敢做,我張某人,縱橫天下十幾年。難道還怕這後生小子不能?”
“一旦福臨與我約見,我不敢見,豈不是拿我半身英名,為福臨小兒做踏腳石嗎?”
“既然福臨小兒敢來見朕,朕豈能不敢見他。”
張軒這話一說出,左右頓時大驚,正要勸他,張軒說道:“我意已決,真正能決定朕生死的,不是福臨,而是諸位,朕將性命交給諸位手中了,只要諸位嚴陣以待,福臨小兒自然不敢有所作為。”
這些人聽了,只能左右對視,心中暗暗長嘆,知道張軒的意志不可更改了,說道:“臣等領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