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郎早就說過,收稅是需要成本的,而加稅是其中成本最高的,百姓多而散,不得不動用各府縣官員衙役,其中上下其手的地方很多,但是各地富戶有幾個,幾十幾百個,國債之事,從來是專責地方官?”
“最多牽連三五富戶,當今太祖起兵的時候,也打過圍子,而今不過是換一個打圍子的辦法而已。”
“吳偉業不是說,朝廷就是搶劫嗎!”
“那麼本宮搶了,怎麼誰敢不給嗎?”
“講武堂上下願意追隨陛下,踏平蘇州。”一個人跪在地面上,說道。
滿朝文武一看,居然是孫可望。
孫可望雖然是李定國送到京師的,但是李定國卻不想孫可望死,看著李定國的面子上,孫可望在講武堂掛職,不管怎麼說,孫可望打仗的經驗也算豐富,給他帶十幾萬人馬,也能玩得轉。
雖然敗給了
李定國,但是而今南京城中,恐怕沒有一個將領,能勝得過孫可望了。
畢竟能打的都帶走了。
講武堂之中大量軍官被徵調,但是還是數百軍官的,有這數百軍官在,只需徵召百姓,開啟武庫,數日之內,就能組建一支一兩萬的軍隊。
平地蘇州民亂,自然是搓搓有餘的。
甚至滿朝文武都明白一件事情,江南與西北還是不一樣的,西北亂是真動刀兵,而江南亂,不過是又一個五義士而已,打死個把人還是可能,但是面臨大軍,卻未必有心思打下去,更不要說蘇州百姓也沒有這個心思打了。
畢竟朝廷只是對富人攤派,小老百姓根本沒有幾個錢,如何願意拼命,即便是士紳也不會願意的,該因錢財雖然重要,但是各地士紳最重要的是什麼?
是功名?
有功名還怕沒有錢財?
但是這事情一旦鬧大,恐怕又是一個錢謙益案。
孫可望這樣一說,剩下的官員紛紛會意,說道:“臣等謹遵皇后懿旨。”
羅玉嬌微微一笑,說道:“上天有好生之德,本宮也不想動刀兵,這就定了,不要什麼五百萬,千萬元國債。”
“不足的以糧食,布匹做抵。不過,不許動人房產田畝織機。並傳旨給梁洪,好生做事,自然有他的前程。”
“但是前程本宮給了,只是他能不能保住,卻看他怎麼做了?他不要逼著本宮秋後算賬。”
這樣一來,沒有人任何人敢否定。
羅玉嬌淡漠的掃視一眼,說道:“退朝。”
隨即拉著張安出了大殿,出去之後,問張安道:“安兒,你怕嗎?”
張安搖搖頭說道:“不怕。”
羅玉嬌說道:“不愧是我羅家的後人。”
羅玉嬌的旨意立即傳到了江南。
吳偉業當庭被殺之事傳來,江南一時間失聲。不知道該怎麼評價這一位皇后了。自然不敢不接受國債。
不知道是江南富戶的潛力非常大,還是梁洪改變了行事作風,他在蘇州府幾乎將全城富戶都跑遍了,不管家中有官沒有官。
軟硬兼施,居然湊了兩百多萬兩,在這一次攤派國債的近五分之一多。
就在一天一夜之後,南京的訊息也傳到了洛陽。張軒一聽羅玉嬌居然當殿殺人,一時間苦笑不已,這太沒有風度了,即便殺人,也不能這般硬來。
只是效果卻非常好,對北上還是南下,也有了決定。
江南不需要他去坐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