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張軒似乎也不是一個好惹的人。
八旗將士降者不赦,就是張軒下的命令,執行了好幾年,從來沒有更改過。
洛陽城下,打成這個樣子。
誰知道張軒會不會下令洛陽城守軍不赦。
鄭親王濟爾哈朗忍不住咳嗽兩聲,拿手絹擦了痰,說道:“該說的,都說了,你們該幹什麼就做什麼吧。”
“喳。”下面的將領都退了下去。
等他們退了下去之後,濟爾哈朗猛烈的咳嗽之聲再也剋制不住,展開手中的手帕,上面殷紅的血液散發著不祥的感覺。
“不知道,能將這些壓制多長時間。”濟爾哈朗心中暗道:“尤其是祖家。”
祖家乃是洛陽城中最有勢力的漢軍。更不要說濟爾哈朗對祖家的感覺從來不好,畢竟祖家當初守錦州如何首尾兩端。鄭親王如今還歷歷在目。
而今的絕境之中,與錦州城的局面又差在什麼地方?
同樣的環境,祖家會不會做出同樣的選擇?
濟爾哈朗一揮手,將一個親衛叫在身邊,如此這般耳語了一番。就讓他出去。
祖家兄弟幾個人回到自己的駐地之中,屏退左右。祖澤清第一個
說話,說道:“鄭親王是沒轍了,不過是想臨時拉一個墊背的。想讓我祖家陪葬。休想。”
祖大樂說道:“未必,洪督師老奸巨猾,說不定真想出了什麼必勝之策。”
祖澤清說道:“是到如今,還有什麼好說的。就是神仙降世,這洛陽城也是一個死局。”
“未必。”祖澤潤說道。
祖澤潤作為祖大壽的長子,在這裡代表祖大壽,所以他所說的話,很有分量說道:“洪督師有鬼神莫測之謀,別的不說,揚州那一下,你們誰能想到?”
下面的幾個人紛紛搖頭。
祖澤清冷冷一笑,說道:“文人的心就是黑。”
祖澤潤說道:“所以洪督師真有什麼妙計也說不定,只是當日洪督師不能救錦州,而今他就能救洛陽嗎?”
祖澤清說道:“大哥說的對。”
祖澤潤搖搖頭,說道:“其實這些不足以讓我動搖,真正讓我覺得不對的是,鄭親王的身體。今天我在大殿之上,可是嗅到了血腥味。”
祖大樂說道:“可是誰身上沒有洗乾淨?”
對於他們這些人來說,血腥味太正常不過了。
“不是。”祖澤潤說道:“我這鼻子還不至於嗅錯,這血腥味乃是從鄭親王身上傳來的,當時我已經鄭親王剛剛殺了人。而且是親手,但是我回來仔細想想,鄭親王最近的行為有些怪異。”
“這仗打成這個樣子了,鄭親王居然安坐,卻不去巡城,而且富爾敦居然不在鄭親王身邊?”
“再加上這血腥味,我覺得是不是鄭親王的身子骨出了問題?”
此言一出,祖家眾人一時間大驚。
好一陣子,祖澤清才狠狠的說道:“好啊,真是想拿我們陪葬啊。大哥我們不能等了,而今就起兵殺了濟爾哈朗,用他的人頭向南朝投降。想來南朝不會不接納的。”
祖可法說道:“四哥,你忘記了父親還在京師嗎?”
這一句說出來,祖澤清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祖大壽投降清廷之後,清廷就不讓祖大壽帶兵了,將祖大壽所部都分給了下面的子侄輩,而今祖大壽還在北京之中,說是頤養天年,其實也是人質。
一旦他們做了什麼事情,祖大壽為首的祖家幾百口人,恐怕連一個活下來的,都不會有了。
祖大樂說道:“老大,我來之前,大哥有幾句話,要我記著,到了關鍵的時候,說給你們聽,我覺得而今,就是關鍵時刻了。”
此言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他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