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而今,什麼也不說了。先弄到錢再說。
“而今朝鮮軍事雖然不那麼危急了,但也撐不了多長時間,周輔臣已經不適宜待在朝鮮了。”張軒的語氣之中,帶著一股冰冷之意,說道:“我記得廣東水師不是在阮氏得了一個港口,就令周輔臣為南海水師統領兼南海衛指揮使了。讓他去南海好好反省一下吧。”
在大夏水師官員最高管理者,乃是負責水師的樞密副使,也就是周輔臣而今擔得這個位置。而這個位置下面,有各大水師統領,而所謂南海衛,不過是阮家南邊一個小港口而已,平日沒有幾艘船,除卻上一次與荷蘭人交戰的時候,這裡一度停留了不少船隻。
但是而今卻只有幾艘船,所有人員加起來,不過千餘人而已。
周輔臣從統兵數萬的方面大將,樞密副使,一下子貶成了南海一角落裡面千戶一般的官員。
張軒可謂毫不留情。
但是袁時中卻知道其中意味,張軒還是對周輔臣留了情。
這樣的敗仗,不管怎麼說,周輔臣都是難辭其咎的,阮進不管怎麼說,已經英勇戰死了,難不成還要找死人的過錯,如此一來,不顯得朝廷太可不了一些,如果阮進活著定然得不了什麼好下場,但是而今已經死了,只能輕輕的放下,那麼作為阮進的上司,這一戰的主官,周輔臣就要承擔主要責任了。如此貶得狠了,一來下面的人也會說張軒公正,二來,對周輔臣也有好處,如
果張軒護住不貶,周輔臣軍中的風評就壞掉了。也影響軍法公正。這一件事情永遠不能算過去了,但是如此一來,不管周輔臣犯了什麼錯,這一件事情到此為止了。三來,周輔臣被貶這個位置大可玩味。這個南海衛雖然深入南海,遠離本土,四面皆地。但是大有用武之地。周輔臣麾下人員不多,但是如果做好了,將領開拓南洋,周輔臣就是急先鋒,將來憑藉南洋的戰功,未必沒有回到樞密院的時候。
當然了,周輔臣在南海坐幾年冷板凳,卻是毋庸置疑了。
袁時中說道:“臣明白。”
張軒隨即問道:“那麼接替周輔臣的人選,卿可有推薦?”
袁時中說道:“非閩王不可。”
張軒聽了,心中輕輕一嘆,心中暗道:“果然是他。”
其實他剛剛已經想過了,想來想起,也就鄭成功合適。
有能力收拾殘局,有威望率領將士,又水陸皆能的人,除卻鄭成功還有誰?
只是張軒本不想從袁時中嘴裡得到這個答案,此刻卻也知道是眾望所歸了。鄭成功如果是一個人,張軒定然對鄭成功如李定國一般,來一出君臣佳話。但是鄭成功從來不是一個人。
鄭氏集團的獨立性,一直是張軒頭疼的一個問題。
一直被拖延,從來沒有解決。
張軒本已經做好了,將鄭氏壓制在臺灣。待鄭成功死後,再行處置。或者在北伐功成之後,再處理,那個時候,挾大勝之餘威,以臨一隅,鄭氏有什麼能力反抗,只要削除鄭氏的獨立性,讓鄭家世代王公,也未必不可。
所以,張軒一開始,就沒有想在北伐之中動用鄭氏的力量。
只要鄭家能安堵南洋就行了。
而今讓鄭成功主持朝鮮戰局,一放開想收回來可就難了。鄭成功此去定然在朝鮮建功,說不定能完成張軒的戰略規劃,也就是從朝鮮入遼東,偏師牽制清廷。
但是如此一來,鄭家的勢力定然大漲,總不能又讓馬兒跑,又不讓馬兒吃草吧。
將來這局面恐怕就不好收拾了。
“而今想將來,有些太遠了。”張軒心中暗道:“大不了打一仗便是。”他下定了決心,說道:“傳旨,令閩王即可進京。”
張軒能從一匹夫到而今的位置,雖然有機緣巧合,但在如此歷練之下,張軒也有絕對的自信。天下都打得下來,還奈何不了一鄭氏,雖然有失控的風險,但是他也有信心按下去。
那麼對方是鄭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