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這個承諾,想來鄭氏上下,必然心動。”
這個封賞給別人,很多人恐怕要視為流放了。畢竟當代人都覺得中國乃天下最好的地方,而海外簡直就煙瘴之地,根本不是人待的,只有四夷蠻人才在海外生存。
但是鄭氏集團,本身是一個海盜集團。也是這個時代在海外牽扯最深的中國人,東至日本,南至爪哇,甚至西出馬六甲,以至於印度,很多地方都有鄭氏的商船。
如果能雄踞,臺灣,呂宋。對鄭氏來說,也是一個難以拒絕的誘惑。
只是郭之奇是潮州人,潮州人跑海也是非常多的,對海外非常瞭解。於是郭之奇大驚說道:“陛下,此賞功太過了。”
張軒說道:“此事,在朕心中規劃日久,南洋乃是我大夏後花園,豈能為西夷窺視,早晚必為我有。鄭氏雄踞海上,如果不能為我所用,即我敵,水師之事,非一二年可成,東虜未滅,不能啟禍於海上。朕何惜一二棄地
,以按功臣,且南洋漢人稀少,如為郡縣,則遠征艱難,恐復永樂徵安南之覆轍,當以宗周分封之策,封功臣,宗室以安南洋,設一大臣總領之。此言,愛卿知之即可,萬不可外傳。”
郭之奇凜然聽命,說道:“臣明白。”
對於張軒願意與他分享如此遠景規劃,郭之奇心中也是一暖,對張軒心中也有一些親近。
人都是這樣,都覺得保守同一個秘密的人,關係更加親近。只是郭之奇並不知道,張軒對這一件事情保密與否,是無可無不可的,能保密自然好,不能保密也沒什麼。
張軒也準備用裂土封候的辦法,來激勵將士。至於什麼時候公佈,卻要看什麼時候最好,畢竟任何好訊息,能刺激起來計程車氣,也是有時間限制的,也就是高高公佈的時候,激起計程車氣最高,越往後面,就越少了。
張軒嘆息一聲,說道:“而今朕卻擔心,兩廣士卒幾乎抽調一空,一時間朕能從江西抽調一些人,入廣州,由林察等人領兵與鄭氏匯合,只是卻少一人統籌大局之人。曹將軍倒是可以,但兩廣是朕的大後方,決計不可離開曹兄的。”
雖然派軍與鄭氏聯軍,如果鄭成功重歸大夏,那麼鄭成功名爵定然在這些援軍之上,但是鄭氏而今與張軒已經有隔閡了,張軒決計不放心一切都交給鄭成功來辦。但是卻又不能讓鄭成功擔任主帥的位置。
故而領軍去福建的人,必須智勇雙全。既能與鄭成功保持關係,又能將保證大夏朝廷的利益不受到損失,所謂鬥而不破。
林察或許是一員勇將,但是在這上面,張軒卻不相信他能做好。
“臣願意舉薦一人。”郭之奇說道:“前明翰林院庶子張家玉,可擔大任。”
張軒說道:“張元子,朕素知之,只是他肯為此任乎?”
郭之奇說道:“陛下何不召之一問。”
張軒抬頭看看天色。
早已漆黑如墨了,張軒不習慣昏暗,故而與郭之奇交談的大殿之中,兩排蠟燭就好像是士卒一般,相互佇列蔓延到殿門之處,細細數來,有數十根之多。
張軒在其他方面極其節省,但是唯獨此處,卻有些奢侈了。只是張軒實在忍受不了那種飄飄忽忽,上下亂竄的燭火。
“這個時候,張先生還沒有休息嗎?”張軒說道。
郭之奇說道:“今日陛下禮賢下士,臣以為客棧諸位先生,應該沒有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