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幾個衙役再怎麼開道,也沒有開出能容納轎子的道路。
瞿式耜心中更是一緊,立即下了轎子,從隨從那邊找來一匹馬。翻身上馬,再加上一些護衛,硬生生的在大街之中開出一條道路,百姓們對官員都是比較畏懼的。
故而雖然擁擠,但是他們也不敢不給瞿式耜讓路。
一路走走停停,終於來到皇城面前的大街之上。
這一條大街之上空蕩蕩的,沒有什麼人。蓋因這裡比鄰皇宮,本就沒有什麼人家,即便有,也是達官貴人。百姓都不會住在這裡的。自然是人煙稀少,沒有多少人。
不過,瞿式耜剛剛到了皇宮正門,就發現一行人剛剛從宮門之中走了出來。
這一行人雖然輕車簡從,但是瞿式耜卻一眼看出為首的一個人,就是龐天壽,還有負責護衛的馬吉翔。這一隊是什麼人,瞿式耜自然再明白不過了,就是永曆逃亡的車隊。
瞿式耜心中最擔心的事情發生了。
他翻身下馬,跪在當街之上,說道:“臣瞿式耜求見。”
瞿式耜一個人跪在當街,卻好像是有千軍萬馬一般,這個車隊自然不敢動了。
永曆在後面聽見瞿式耜的聲音,頓時慌張了,說道:“瞿卿來了,這如
何是好?”
永曆對瞿式耜的感情也很複雜的,永曆對瞿式耜一方面很信任,永曆也不是笨蛋,他當然知道跟在他身邊的很多人,名義上擁護他,但實際上,他根本控制不了,如果劉承胤等人。
但是瞿式耜卻不一樣。
瞿式耜對永曆雖然比較嚴厲,但是的確是忠心大明的。為了大明的江山社稷,可以付出一切。但是在如今局勢之下,瞿式耜行事不得不急一些,故而永曆感受到一種壓力。心中也暗暗畏懼瞿式耜。
永曆還拿不定主意的時候,瞿式耜再次高喊道:“臣瞿式耜求見。”
永曆頓時知道,這一次是面不了見上一面了,說道:“宣。宣,宣。”
永曆一聲令下。龐天壽立即將瞿式耜引上永曆所在馬車之上。
馬車之上空間並不很大,僅僅能容納一個案幾而已,永曆在案几後面,瞿式耜就跪在案几之前,他也不含糊,直接問道:“陛下欲往何處?”
永曆說道:“朕沒有想往哪裡?”
瞿式耜說道:“既然如此,臣有奏。”
永曆說道:“瞿愛卿請講。”
瞿式耜說道:“張賊已破陽朔,一兩日之內,就要兵臨城下,城中將士不足萬人,而越國公駐兵在北,尚無訊息。百姓懷惶恐之心,士卒有惴惴之意。此誠危機存亡之秋。”
永曆說道:“既然如此,我們離開桂林吧。有瞿愛卿護駕,朕也安心。”
永曆雖然在心底暗暗畏懼瞿式耜,但是對瞿式耜的能力還是比較相信的。
瞿式耜故做大驚之色,說道:“誰為陛下進此言,當斬之?”
永曆真正大吃一驚,有些不明白說道:“何至於此?”
瞿式耜說道:“張賊此來,號稱十萬精騎,臣估計,十萬精騎是沒有的,但是三五萬精騎卻是有的。而曹賊當初縱橫中原,與闖賊為流寇左右手,就好闖賊善攻,曹賊善戰的說法,善戰者,騎戰也。”
“而今之局勢,桂林城之中,僅僅有焦將軍千餘騎而已。”
“區區千餘騎如何能護陛下聖駕安全?”
瞿式耜的話,虛虛實實,有真有假,真的就不用說了,但是假的是什麼?假的是桂林以北,以西,群山蔓延,再加上有灕江相隔。如果永曆走的快的,進入大山之中,自然能躲避張軒的追蹤。
這樣的說法,一些將領自然能看得出來不妥,但是永曆卻沒有那個水平看的出來。故而永曆一聽,頓時大汗淋淋,說道:“這該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