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養純看了看,說道:“其中一個我倒是認得,這人是蔣三,是李闖的老兄弟之一,跟著李闖也有好幾年,身上也掛了一個都尉的偽職。”
一想到的都尉這個官職,李養純心中一陣不舒服,無他,他在投降官軍之前,也是一個都尉。
他作為義軍的老人,居然與李自成當初一個親衛平起平坐,怎不讓李養純怨懟啊。
“能被四天王記得,我蔣三還真是三生有幸。”蔣三是所有俘虜之中,軍職最高的,可以說這一場戰事的指揮官,說道:“就衝這一點,我就祝四天王,吃好喝好,等闖王來殺你。”
李養純頓時大怒,一隻手按在腰刀之上,幾乎想將蔣三的人頭砍下來。卻不想孫傳庭說話了,說道:“本官看你也是一個壯士,朝廷正在用人之際,如果你願意棄暗投明,老夫為你擔保,前事一筆勾銷,只要能立下功勞,將來搏一個封妻廕子,也不是不可能的。”
“哈哈哈。”蔣三說道:“如果沒有闖王,我蔣三早就不知道死在什麼地方了,今日要殺便殺,想要我背叛闖王決計不可能。”
孫傳庭看向蔣三身邊的幾個人,說道:“你們也是這樣。”
“對。”幾個大漢說道:“我李大孝決計不會背叛闖王的。”
孫傳庭知道蔣三是李自成身邊老兄弟出身,也就絕了招降的念頭,一揮手,立即有親兵將這些人拉下去了。他們的結局是什麼,不用說也能想明白,孫傳庭看向剩下的幾個人。
比起蔣三等人身上的狼狽,以及無數流血的傷口,這些人就整齊多了,而且從打扮上也能看的出來,是讀書人。
“先生可是讀書人?”孫傳庭問道。
“大順汝州牧陳可新見過大明七省督師。”陳可新說道。居然有幾分與孫傳庭分庭抗禮的意味。
“區區逆賊,不過沐猴而冠而已。”孫傳庭說道。
“正是,當初明太祖也不過如此而已。”陳可新說道。
“大膽。”孫傳庭頓時大怒,辱及君父,讓孫傳庭的臉頓時冷了下來,說道:“我看你是一個人才,才給你一個棄暗投明的機會,不要自誤才是。”
“何為暗,何為明?”陳可新說道:“而今分明是明者不明,順民意者明,到底自誤之人是誰,孫先生應該有數才對?”
幾句話之內,孫傳庭就知道,這陳可新不會動搖了。
他有一點疲倦,也沒有心思與陳可新嚼舌根了,一揮手,立即有親兵將他們全部帶了下去。
孫傳庭雖然年近半百,但是塞下出身,從小打熬筋骨,行軍雖然辛苦,諸事雖然繁多,但是孫傳庭也能支撐的下去。
讓他感到疲倦的,不是戰事,而是陳可新。
一個陳可新不足為慮,畢竟陳可新又不是什麼諸葛臥龍。但是這其中代表的意味深長。
“這分明已經是敵國了。”孫傳庭心中暗道:“李闖不除必成大患。”
一些賊寇願意為李闖效死,孫傳庭並不是多吃驚的。畢竟李闖縱橫天下這麼多年,幾起幾伏,如果沒有一點手段,早就不知道死到那個山溝之中了。
但是有讀書人效力,而且並不是少數的幾個,看樣子有為數不少的讀書人效力,乃至效死,這是兩個不同的概念了。
“李參將。”孫傳庭說道:“你之前說過,現在賊人屯兵襄城城,老弱反而沒有在,對嗎?”
“對。”李養純說道:“聽聞督師出關,闖賊心憂不已,已經將老弱大多留在襄陽附近,分置在襄陽附近的府縣之中,其中唐縣留得老弱是比較多的。”
南陽城當初被拆了不少,殘破之極,李自成也沒有心思耗費那麼人力物力,去重修,故而襄陽以北的要點,不是南陽府,而在唐縣。
“李將軍投奔官軍以來,本官也知道將軍報效朝廷的忠心,但是有人卻憂心李將軍降而復叛。”孫傳庭淡淡的說道,眼睛看向李養純。
李養純瞬間明白,說道:“只有督師有命,我李養純絕不推辭。”
“好。”孫傳庭說道:“我要你間道而出,攻克唐縣。”隨即孫傳庭的眼神之中帶了幾分冷意,說道:“屠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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