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立即明白,是陷入雪坑之中了。
“不好。”羅岱心中暗道。只是此刻已經來不及了。在這種情況之下,他座下的大黑根本收不住腿了,這也是他與胯下戰馬配合不熟悉的原因,如果是他慣騎的坐騎,絕對不會出這樣的事情了。
“噗。”的一聲,羅岱也跟著栽進河道變的雪坑之中。與先前陷入雪坑的官軍騎兵相距不遠。羅岱反手將手中的長刀擲出,長刀慣過官軍騎兵的胸膛,大捧鮮血噴了出來。
白得是雪,紅得是血,分外鮮明。
雪漫到了羅岱的馬鞍之處,羅岱絕對整個下身都冰冷無比,不過,更讓他冷的,卻是心中。
大黑是一匹好馬,在羅岱的安撫之下,並沒有掙扎,因為越是掙扎,很容易越陷越深,誰知道這雪堆有多深,這雪堆下面到底是什麼?
只是雪坑要不了他的命,但是有人卻能要他的命。
落到後面的十幾個左兵紛紛回頭,見羅岱居然陷入雪坑之中,頓時大喜,手中也翻出了弓箭火銃。羅岱哪裡不知道他們是什麼意思?眼睛一縮,心中暗道:“我要和楊再興一個下場嗎?”
遠處不遠就是小商河,楊再興是怎麼死的,羅岱又怎麼能不知道啊?
就在他閉目等死的時候。
“崩崩崩。”箭發連環,數名左兵應聲落馬,其他左兵看見羅岱後面,大驚失色,立即撥馬而逃。
羅岱耳朵一動,他雖然沒有回頭,但也聽見身後馬蹄之聲,知道有援軍來了,頓時長出一口氣,渾身上下都覺得被大汗浸透。此刻半埋在雪裡,只覺得渾身上下好像有無數細小的針在扎一樣,特別是雙腿幾乎麻木了。
“怎麼?”一個熟悉的聲音說道:“在雪坑之中,不想出來了嗎?”
羅岱回過頭來,一看,正如他所料,是曹宗瑜,因為也只有曹宗瑜有此箭法,畢竟不是誰都有這個能耐,連發數箭,並分毫不差。
“曹大,你還哪裡陰陽怪氣什麼,快將老子弄出來。”羅岱大聲說道。
不一會兒功夫,羅岱與大黑從雪坑之中被拉了出來。不過,即便羅岱渾身是雪,但是看見他援軍的成色,頓時哈哈大笑起來了。
曹宗瑜有幾分不悅,說道:“你笑什麼?不是你將馬兒全部帶走了,我至於騎騾子嗎?”
其實曹宗瑜騎騾子還算好的,畢竟騾子高大,遠遠的瞅過去,還看不出是不是馬,但是很多人都是騎驢的。他們尾巴之上都掛著樹枝,一跑起來,就捲起雪浪來。羅岱在才明白,為什麼左軍騎兵,剛剛就走了。
他們固然懼怕曹宗瑜的神箭,但也忌憚身後的兵馬。
曹宗瑜一說,羅岱笑得更歡了。
曹宗瑜也沒有辦法,他張軒軍中威信不淺,但是從來拿羅岱這兵痞沒有什麼辦法。無奈的說道:“好了好了,笑完了趕快去幫忙。為了救你,將軍將所有車都扔在半路上,才弄出這一點兵,我守在這裡,你趕緊帶著這些牲口回去幫忙。大事要緊。”
曹宗瑜打發羅岱去幫張軒拉出,他換了一匹戰場上的無主戰馬,靜靜的站在小商橋之上,身後有幾十人安安靜靜的歇馬。
河南大地一馬平川。曹宗瑜在馬上看得很遠,蒼茫大地一片白色。但是極遠處,顏色卻豐富起來。即便曹宗瑜的目力極好,也看不真切。但是有些東西不用看清楚,也能猜得到。
那就是左軍大營,或許是郾城所在。
“希望大軍到達之前,不要在節外生枝了。”曹宗瑜手心微微有汗,剛剛還不緊張,但是此刻靜下心來,卻緊張起來。
“少爺。”一個親兵說道,他是曹家家僕,雖然現在成為曹宗瑜的親兵,但是稱呼還是延續以前的稱呼,說道:“快看,我們的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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