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軒說道:“五五之數吧。”
這樣的傷勢在後世,一個鄉村的小門診都能醫治,但是在這個時代,卻幾近於絕症了。張軒忍不住說道:“這樣的傷勢,好好將養還是能就活的,如果傷愈之後的老兵,要比一些新兵適應戰場,戰鬥力也會更強大的。姑娘何不建議羅大人,在老營之中設立傷兵營,專門醫治傷兵,哪怕能活上兩三成。也是一件好事啊。”
張軒在為曹大清理的時候,也明白流寇之中對待傷員的政策,不過是自生自滅而已。能活下來,就算他命大,如果活不下來,那就是他自己命不好,死後不過是草草掩埋,連個棺材都撈不到。
“其實,之前也是有傷兵營的。”羅玉嬌神色有些暗淡,說道:“不過,官軍在後面追得緊,而傷兵營走得慢,被官軍追上了,沒有一個活口,之後,爹爹就不弄什麼傷兵營了,再者軍中缺醫少藥。數千人之中,也就只有三五個郎中而已。即便是有傷兵營,也沒有郎中來醫治。有與沒有,也沒有什麼兩樣。”
張軒聽了,知道自己想錯了,說道:“對不起。是在下失言了。”
羅玉嬌說道:“沒有對不起的。剛剛打了勝仗,猛鎮被打垮了,在後面一時間沒有追擊的官軍了,或許我們可以走得慢一點。我會給爹爹說,讓他將傷兵暫時聚集起來,一起醫治。”
她眼神飄忽,四處亂瞄,不敢直視張軒。
張軒對羅玉嬌行了一禮,說道:“多謝姑娘菩薩心腸。”
“我一個賊婆子,哪裡有什麼菩薩心腸,不菩薩心腸,只是,能少死一個人,就少死一個吧。”
“姑娘,王郎中來了。”田大娘遠遠的喊到,他似乎看出羅玉嬌與張軒之間,有幾分不尋常,立即站到了羅玉嬌與張軒中間,說道:“ 也帶來金不換了。”
張軒一看,卻見王郎中揹著一個藥箱正往這裡走來,張軒立即迎了上去,說道:“王郎中,快請。”
張軒將王郎中引進帳篷之中,小小的帳篷在進入三個人之後,連轉身的空間都沒有了。稍稍動一下,就能碰到帳篷。
羅玉嬌與田大娘只好留在外面了。
張軒與王郎中商議,張軒不過是動動嘴而已,大多都是王郎中再做。張軒說道:“人被感染,就是被邪氣內侵,故而所有沾到傷口的地方,都必須去邪。”
張軒絞盡腦汁,想辦法將這些知識轉化成王郎中容易理解的詞彙。
“原來如此?”王郎中沉吟了片刻之後,說道:“烈酒,熱水都是至陽之物,可以用來驅邪。”
張軒眨眨眼睛,忽然覺得王郎中說的都對,但是合起來卻為什麼這麼彆扭?
張軒對醫療的瞭解,不過如此而已,再多的也沒有了,王郎中覺得將張軒的知識儲備都掏空了之後,也就不再問張軒了,小心翼翼的拿出一個瓷瓶,將紅色的塞子開啟,輕輕倒出一些白麵,對曹氏說道:“這些藥粉,一半內服,一半外敷。省著點用。”
張軒問道:“這金不換到底是什麼?”
王郎中說道:“這就金不換是以三七為主材,配置出來的金瘡藥,三七以雲南鎮南府,廣西田州所產,最佳,又被稱作是田七,在外面是寸兩寸金,而在軍中,更是不二聖藥,根本沒有多少。”
言下之意,要不是羅姑娘的面子,他根本不會拿出這些三七。
“原來是雲南白藥啊?”張軒心頭一動。 他卻不知道,雲南白藥的配藥之中有三七,卻不是並不用三七的金瘡藥都是雲南白藥,雲南白藥在清末才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