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他得知馬上要將他帶到京城去,他向景光提出要見蘇希一面的請求。而且他還和景光提到蘇明德。
景光同意了他的請求。
蘇希走進軟包房,他拎著一把椅子坐在趙世賢的對面。
兩人再次面對面坐著。
事實上,這才是他們的第四次面對面。
也是他們認識的第二天。
他們第一次面對面是清河區委的大辦公室,第二次面對面是清河區委的小辦公室,第三次在趙世賢家,第四次就是這兒。
每次見面,趙世賢的心態都截然不同。
但蘇希始終如一。
蘇希的眼神依然清澈。
依然那麼酷似他的爺爺。
趙世賢逐漸接受這個現實,他甚至開始認為這就是自己的宿命。
他昨天晚上想起了蘇明德對他說的一句話:如果你不能端正為人民服務的態度,等待你的是萬劫不復。
這句話在很長一段時間警醒著他。
他確實有過一段很長時間的‘端正’姿態。但隨著蘇明德去世,手裡的權力越來越大,他內心的慾望化作魔鬼佔據了他的身軀,他開始腐化墮落,無所顧忌。
這是趙世賢開口的第一句話:“你和你爺爺很像。”
蘇希只是看著他。
趙世賢說:“栽在你手裡,比栽在別人手裡,我更容易接受一些。當年,我沒有聽你爺爺的話,這是已經註定的結局。”
“我不僅害了自己,也害了家人,早知道有今天,我……”
“唉!”
趙世賢嘆息,他似乎流露出一種濃濃的悔意。
蘇希平靜的看著他,然後發出一聲冷笑,說:“別演戲了,趙世賢。我很清楚你這種人,你所謂的悔恨,並不是後悔自己做了錯事,而是後悔自己為什麼會被抓住。就算給你重來一次的機會,你還是會貪汙腐敗,無惡不作。”
“狗,是改不了吃屎的。”
蘇希的眼神銳利,言辭鋒利。
就如同一把冷厲的匕首,割開趙世賢最後的防護,讓他的醜惡血淋淋的展示出來。
趙世賢看著蘇希,他先是有些憤怒,隨後眼神又漸漸變得清明。
他開始真正的平視著蘇希:“你和你爺爺不一樣。”
“你可以和我說一說,你想怎麼建設清河?”
趙世賢問道:“我不認為清河有什麼發展空間,我是土生土長的清河人。我對清河的前景是悲觀的。”
蘇希反問:“我為什麼要和你說這些?滿足你所謂‘熱愛家鄉’的心情?”
趙世賢笑了笑。
他忽然發現自己很欣賞蘇希,蘇希這種直來直往的鋒利,讓他更能看到自己的內心。
“對,我確實是有這種想法。”趙世賢說:“我聽一聽你的計劃,如果覺得合適。我說不定可以供出更多人,交代出更多隱藏在海外的財富。也算是對家鄉的一種另類投資,你覺得呢?”
“成交。”蘇希點點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