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以往，李冠城打電話給他，他得站直身子接聽電話。
但自從那晚見到李冠城吃癟之後，他也不那麼尊敬了，甚至疲憊的躺在辦公椅上，雙腳翹到辦公桌上。
李冠城開門見山的問到：“歐文生，蘇希到你們分局後，有什麼動向？”
歐文生聞言，他腦袋裡轉了半圈。
他雖然一直在基層，但察言觀色的能力是具備的。而且他很清楚，一旦站隊，就不能回頭。在官場騎牆是自取滅亡，從來沒有左右逢源這件事情。
歐文生用一種悲愴的語氣說道：“回李局長，蘇希來到局裡無所事事，連一次黨組會都沒開呢。現在下面議論紛紛，人心不齊啊。”
李冠城聞言，心中頓時有數：一個22歲的小傢伙能有什麼能力，他怎麼可能鎮得住這群老油條？等著怎麼死吧。他也就是會寫兩篇講話稿了，做做表面文章罷了。
蘇希的講話稿在公安系統引起了一些轟動，包括省委省政府的一些領導都認為寫的非常好、
李冠城是妒忌的。
但現在聽歐文生說，蘇希完全鎮不住局面，他心情愉快起來。
他說：“據說他打算搞改革？”
“我也聽說了，這傢伙想一出是一出，淨折騰基層了。現在分局上下都想著如何制止他呢。等黨組會一開，我們得行動起來……”
“不！”李冠城連忙打斷，他說：“讓他去搞，讓他去折騰。”
歐文生眉毛一皺，他說：“局長，這是什麼意思？”
李冠城聽歐文生這麼說，不由得在心裡怒罵一聲：這個蠢豬，真是扶不起的阿斗。連這都不明白，和蘇希那個愣頭青真是天造地設的對手。
他不得不耐著性子點撥道：“你還想不想進步？你如果想進步，就讓他去折騰，甚至支援他去折騰。只有他犯錯失誤，怨氣騰騰。你才有機會起來，明白嗎？”
歐文生換了個姿勢翹腿，語氣卻更加謙卑：“明白了，局長！黨組會一開，我立即聯合大家一起支援他，讓他折騰，讓他搞得基層民不聊生。到時候下面各種機構癱瘓，上面還不得拿他是問。”
李冠城點點頭，說：“你總算還有點腦子。只有他的改革失敗，你才能上位。隨時向我彙報最新情況，這齣好戲，你的角色很重要。”
李冠城掛了電話。
在他看來，蘇希已經死了一截。
歐文生雖然笨笨的，但也不算太蠢。給自己當內應，正好。
與此同時，歐文生卻將手機往桌上一放，他的嘴角露出嘲諷的笑容。
我是蠢豬？
糊塗啊李局長。
我可是長青之狐。
蘇局的改革失敗，我能上位嗎？
蘇局改革失敗，唐廳他們能放過我？他們不得把我一起擼了。你們神仙打架，讓我來當炮灰？
我緊跟蘇局的步伐，力保改革成功。
一旦成功，蘇局必定高升。
蘇局得道，雞犬升天，我怎麼也要分一杯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