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個人無論是工作方面,還是私生活,經得起一切考驗。我做事非常小心,處處留痕。他抓不到任何小辮子,他想要宣洩恨意,只能殺了我。”
說到這兒,這個倔強小老頭下巴都微微揚起。
他以自己的德行操守為榮。
像王吉慶這種在省委組織部門身居高位,卻一點油水都不撈,令人肅然起敬。
蘇希想了想,他問道:“這位雷書記的官聲怎麼樣?”
王吉慶說:“早期還是想幹一番事業的。後來經過那次仕途的重大打擊之後,再加上家庭生活的變故。他就有些走偏,再加上娶了那位省城交際花當老婆,就走偏了。”
“西康省現在本土官員基本都團聚在他身邊,他當組織部長、副書記的這些年,在很多重要位置都用了他所謂的自己人。這也是他迫不及待將我踢到省人大的原因。”
王吉慶說:“我這些年也沒少舉報他,包括向中央都有反應。他呀!為所欲為。他的那些家人更是膽大包天,各種事情都敢幹。偏偏他還喜歡搞關係網,他的那些親戚朋友都被他安排了崗位,識字的也好,不識字的也好,都吃上皇糧了。”
蘇希笑了笑,下意識的說道:“照您這麼說,他老家的黃狗是不是也得安排個警犬的工作啊。”
王吉慶很認真的回答:“這種事情,雷振華真能做出來。他斷了岳父那邊的聯絡後,自知升遷無望,就徹底墮落了。西康省內是有一個雷家幫的。”
王吉慶又說:“而且,我還能很肯定的說。這個雷家幫和王省長的關係非常緊密。西康現在的政壇局勢我還是比較敏銳的。”
蘇希點點頭。
王吉慶說:“蘇希同志,我這次將你叫過來。不是想讓你繼續查案,相反,我是想讓你別再查了。我一條爛命不值得,不值得你為我出頭。更何況我還沒死呢。”
“你要把精力放在清河建設上。把清河建設好,才是對西康對國家最大的貢獻。我相信,清河會成為乾州市、西康省的清流源頭。總有一天,年輕的清流們會將這條大河裡的汙濁清掃乾淨。”
“現在是你最好乾事業的時候。全國人民都看著清河。不管西康省的政治勢力是怎樣劃分的,大家至少在明面上都要支援你。”
王吉慶非常真誠,他對蘇希說:“政治是妥協的遊戲。”
他想表達的意思很明顯:不要因為我這條‘爛命’去點燃炸藥包,不要為了我而毀了清河現在的大好局面。
蘇希抿著嘴。
王吉慶說:“蘇希同志,你是要幹大事的人。你未來前途不可限量,未來有很多大事等著你去做。不要牽扯進來。”
王吉慶一片殷切之詞。
他發自內心的希望制止蘇希進一步追查。
明明他現在的腿都斷了,他躺在病床上。
明明他知道是誰對他下手。
明明他知道自己是正確的。
可偏偏…他要為了大局妥協。
蘇希的內心沒有猶豫,他只是有些悲涼,他被現實的荒謬狠狠擊中。
他問王吉慶:“王部長,如果讓您回到當年,您還會揪出雷振華的年齡造假嗎?”
王吉慶很確定的說道:“當然!”
蘇希微笑看著王吉慶,他說:“王部長。政治或許是妥協的遊戲,但我從來沒有妥協過。為什麼清河今日的發展暢通無阻,因為我不妥協,我敢下手,我敢於向不公平不正義亮劍。我抓了趙利民團夥,我抄了趙世賢的老家。如果,我什麼都不做,我去操作妥協的藝術,您覺得會有今天清河欣欣向榮的局面嗎?”
蘇希說:“想要西康好,就得把豺狼虎豹全部都給打跑!”
王吉慶很吃驚,他甚至不可思議的看著蘇希。
他沒想到蘇希內心竟然如此堅定,他竟然如此瘋狂。
明明自己都已經點透了,告訴他西康省有一個龐大的雷家幫,是以省委副書記為首的集團。而且還有省長在後面撐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