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四眼那雙佈滿血絲的眼睛，我再次陷入了兩難之中。
他手中那黑洞洞的槍口，此時正不偏不倚地頂在他的額頭上。
冰冷的金屬觸感瞬間穿透了他的頭皮，直抵我的心底。
眼前的一幕，讓我徹底慌神了。
我能感受到自己心跳的加速，彷彿每一聲都重如擂鼓，在耳邊轟鳴。
四眼的手指微微顫抖，但緊握著槍的力度卻絲毫未減。
我相信他剛才說的話是真的——
如果我再不走，他真的會扣動扳機，結束自己，也結束這一切。
空氣中瀰漫著濃重的火藥味，混合著我額頭上滲出的細密汗珠，形成了一種難以言喻的壓抑氛圍。
四周的一切都似乎靜止了，只剩下我和四眼之間這緊張到令人窒息的對峙。
“江河，快走！”
四眼的聲音低沉而沙啞，帶著不容置疑的決絕。
他的眼神中既有決絕，也有一種深深的哀求，彷彿是在用最後的力量請求我離開，保全自己的性命。
“難道你真的想讓我死不瞑目嗎？”
他的聲音突然提高，帶著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量，命令的口吻中透露出深深的無奈與痛苦。
那一刻，四眼的眼中彷彿燃燒著熊熊烈火，那是對生命的渴望，也是對命運的抗爭。
“四眼，我，我……”
我哽咽著，喉嚨像是被什麼東西緊緊扼住，連一個字都吐不完整。
我看著他，那張熟悉的臉龐此刻變得如此陌生，如此決絕。
我的腦海中閃過無數個畫面，我們曾經的並肩作戰……
這一切都像是在提醒我，我不能就這樣拋下他，不能讓他獨自面對這絕望的深淵。
但四眼的眼神更加堅定了，他用槍更用力地頂了頂自己的額頭，彷彿是在提醒我，他沒有開玩笑！
而我，也沒有回頭路可走。
我能感受到他的決心，也能感受到他生命之火在逐漸熄滅，那是一種無法言說的悲壯與蒼涼。
時間在這一刻彷彿凝固，每一秒都漫長得如同一個世紀。
“四眼，我，我，”
此時的我不知道該對他說些什麼。
“你快走，什麼都別說了，記住我剛才的話！”
說完，四眼用盡全身的力氣，彷彿將生命最後的火花都凝聚在了那雙顫抖的手臂上，再次猛地將我往一旁推去。
他的眼神中閃爍著決絕與不捨，嘴角還掛著一絲苦澀的笑，那笑容裡藏著對我們友誼的無盡眷戀和對未知命運的坦然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