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炎僵持了半天,最終抽回手,丟下了一句“不會”。
那小人兒就沒動了,很乖的裹著被子去拿衣服。
趙炎穿好衣服就推門而出了。沒想到一推門,就看到門口或站或坐兩個保鏢,顯然等了很久,但是連個菸頭都看不到。
“趙醫生,我們接人。”
保鏢起身,目光微垂著他們都能猜到屋子裡面是個什麼場景,但是沒人開口說這個話,被沈睿收拾過一遍之後,他們連那點兒膽子都給磨沒了。
趙炎點頭,坐到一邊兒去抽菸,眼眸裡明明滅滅看不出神色,不一會兒那小丫頭就出來了,一出來就不安的看向趙炎,但是並沒有得到回應,反而是被保鏢拉扯走了。
出門的時候,小丫頭怯生生的叫了一聲“叔叔”,也沒等叫第二聲就被人帶走了,老宅的門“啪”一聲關上。
趙炎把抽了一半兒的菸蒂滅了,突然笑了一聲,罵了一句“畜生”。
醫院六樓,安靜的連人走過的聲兒都聽不見。
病房窗明几淨,護士小心地叮囑幾句,又關上門。
蘇婉兒一個人在病房裡躺著,聽著點滴“滴答”“滴答”的落下來。走廊裡還有沈家二嬸壓低聲音打電話的動靜。
過了片刻,沈二嬸進來,有些歉意的衝蘇婉兒笑:“婉兒,沈睿那邊兒忙著呢。”
蘇婉兒笑了一下:“本來也不該麻煩他。”
沈二嬸一時說不出來什麼話,到最後只是賠笑臉,蘇婉兒倒是很給她面子,問了一句“您有事”,沈二嬸找了理由就走了。
等人走了,蘇婉兒才閉上眼,又倒回去。
沈二嬸是個勢力的,又小家子氣,家族比蘇家都小。當初攀上沈二叔還是因為未婚先孕,本來想接著沈家和蘇家的聯姻,和蘇家打好關係,在蘇婉兒面前刷點好感,但是婚事毀了,現在沈二嬸再做什麼就名不正言不順了。
估計以後也不會來看她了吧?
蘇婉兒想著,忍不住翻了個身,手上一痛才發現滾了針,痛的蘇婉兒一個機靈抬手自己把針拔了,前兩秒蘇婉兒還沒反應過來什麼事兒,等針尖握在手裡,她愣了一下。才扭過頭:“護士?護士!”
叫了半天,護士沒進來,蘇婉兒自己踩著拖鞋出了門,才發現走廊門口一陣安靜,連風拂過的聲音都很清晰。
沒由來的心裡一陣憋屈,心裡某個地方一直在叫囂,以往她對這些心裡突然竄出來的無理想法還有幾分自制力的,可現在她渾身病魔纏身,意志力都跟著被糾纏的倦了,只想趕緊找到那個人,趕緊撲進她懷裡
蘇婉兒自己走了兩步,見沒人,竟然生生踩著醫院薄薄的拖鞋下了樓。
她身上只有一件醫院的病服,乍一走到冷風裡,臉都是白的,偏生a市冬季多雨,她自個兒一路從醫院電梯下去,一張慘白而楚楚可憐的臉不知道吸引了多少人的目光。
等下了樓,果不其然碰到醫院門口等著的司機。
“蘇小姐!”
司機嚇了一大跳,一邊說一邊拿起手機要打電話:“您怎麼這樣下來了?用不用我”
“不用。”蘇婉兒自己開門上車:“送我去個地方。”
雖然病著,可蘇婉兒眉眼間的凌厲卻不容小覷,她平日沒有做派,對誰都溫潤大方,只是在外人眼裡看的。真要比起手段,也絲毫不遜色與那些征戰職場的女強人,更何況是現在心神不定的時候。
司機收了手機不敢說話,一路踩著油門到了蘇婉兒說得地方,看蘇婉兒下車有些欲言又止,最後在她推門而出的時候說了一嘴:“小姐的病還沒好,老爺很擔心。”
蘇婉兒笑了一聲:“那你就告訴他,我晚些自己會回去的。”
送了自家大小姐來了一個陌生地方,司機心裡難免七上八下,更何況是在餘薇身體虛弱隨時都能背過氣兒去的時候,又怕蘇婉兒不準自己把這事兒告訴老爺,這司機可是憋了一路了,聽到這話才鬆了一口氣,等他拿起手機打電話的時候,蘇婉兒已經進了樓沒影子了。
腳下是硬硬的臺階,薄薄的白色拖鞋被她踩的沾染上了灰塵和汙漬,蘇婉兒只覺得抬起腿來都酸澀的要命,咬著牙一路上了樓,裡面還沒人,門是關的。
出來匆忙,她連鑰匙都沒帶那鑰匙還是她偷偷找開鎖匠配的,她那個時候還很害怕沈命換鎖,所以刻意跟開鎖匠學了兩手,幸好後來這鎖也沒有換,她一直都沒用武之地。
在門口猶豫了一會兒,蘇婉兒一咬牙,從耳朵上摘下來一個耳扣,在手裡折騰了一會兒,就變成了一個小銀針的樣子這是她刻意找人打造的,為此還打了一個耳洞。
就是為了隨時隨地,能開啟那個人的房間門,哪怕就進去偷摸看一眼,聞一聞他的味道也好。
門“咔嚓”一開,蘇婉兒的心落了地,進門的時候還帶了一點兒偷腥的笑,也就沒帶上門。小心地踩著腳步往裡走。
屋裡都是亂糟糟的,蘇婉兒看著就忍不住笑沈命這人自小就是這樣,從小到大在外面永遠光鮮亮麗衣著得體,可是一回了家,就是各種糟踐人的樣子,亂的一塌糊塗。
習慣性的往裡屋一走,蘇婉兒順勢推開沈命的書房,唯獨書房裡乾乾淨淨,滿滿的都是他身上的氣息。